“可怜见的,那是真该捡回来,而且也得好好照顾。”杨氏觉得自家大闺女是越来越暴力了,出门买个东西就能把人给打成那样,心底下认定七月是个好相处的,要不然早跟大闺女急了。
心底下无比庆幸,幸好没把人的腰给打折了,要不然得养一辈子。
安荞叹了一口气:“娘,你又该做饭了。”
杨氏顿住,默默地顿住,尽管闲得发慌,可就是不喜欢做饭。
然而瞅了瞅安荞的眼神,还是默默地去了厨房。
等杨氏出了门,安荞赶紧把门给关上,心想着以后出门一定要把门给锁了,省得老有人进来,一点儿隐私都没有。
伸手掏了掏腰,打算把五行鼎掏出来问问,结果掏了个空。
安荞就疑惑了,在脑子里问了一句:你个坑货又跑哪去了?
老子在焦炭这里呢!
集炭是谁?
冰美人。
冰美人又是谁?
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冷的傲娇小子。
尼玛说清楚点,要不然把你召回来扔粪坑去。
雪韫!
安荞闻言直抽搐,明明两个字就能说清楚的事情,愣是绕了一大圈。不过听到五行鼎在雪韫那里,安荞也就放心了。而五行鼎能离开她的范围也就一百米,超过这个距离,她就难以感应到五行鼎的存在,也没有办法与五行鼎交流。
五行鼎很郁闷,主人老是忘记不了粪坑怎么办?
安荞想了想,就先不管五行鼎,把炕上的机关打开往里头看了看,谁知道这一打开,呼地一股血腥味扑鼻子而来,安荞脸色顿时就变了。
“青姨,你还好吧?”
杨青睁开眼睛,见是安荞,一脸感激地点头:“挺好的,这里头暖和,都不用盖被子。”
可就是因为暖和,这股血腥味才变得怪怪的,安荞实在怀疑,若是杨青在这里头待上十天半个月的,这里头会臭成什么样子。
不过见杨青的确挺好的,安荞也不好意思说这茬。
“这会天黑了,外头也挺安全的,你要不要出来透透气?”安荞问道。
杨青激动道:“可以吗?”
虽然这里头挺好的,可是很憋尿啊,憋了一天快憋疯了。
安荞说可以,杨青立马爬了起来,刚爬起来就说要小解。只是外头下着雨,又有风,杨青一个才生产完的,自然不能去外头小解去。安荞这脸色就更难看了,真心后悔把杨青弄到自己屋里来,应该让杨青继续留在山上的。
可惜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只得黑着脸,去要了个尿桶回来。
背对着杨青,听到那股哗啦啦,响不绝耳的声音,安荞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回头去把杨青给塞尿桶里去。
不过也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等声音停下来,就开门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还是把杨氏叫回来收尾的比较好,要不然把黑丫头叫回来也行,反正自己打死也不会去给收尾,宁可这几天不回去住。
砰!
不料出门刚走两步,就被一团湿漉漉的玩意给撞上。
“我去,你个死丫头疯了?”安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脸要多黑就有多黑,统共就四套夏天穿的衣服,今天一天就换了四套,现在这身衣服是最后一套,被黑丫头一个大字贴上来,就多了个人形的湿印子。
想揍人,这绝逼是真的!
真心感觉杨氏说的话是对的,十套八套的衣服真心不嫌多,照今天这么祸祸,雨又一直下个不停的话,别说是十套了,就是二十套都不见得够穿。
“胖姐我跟你讲,大牛说要成为真正的勇士,就得经得起风雨,哪怕雨下得再大,也要勇往直前!然后我一咬牙就冲了出去,一直冲到石子村那里才跑回来,结果真的没白跑了,胖姐你猜我见到啥?”黑丫头挤眉弄眼,配上那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安荞往边上瞅了一眼,呵呵笑了一声,说道:“你看到啥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看到啥了。”
黑丫头疑惑:“胖姐你看到啥了?”
安荞呵呵哒:“我看到娘拿着烧火棍冲过来了。”
黑丫头:“……”
杨氏快要气死了,厨房太大,一个人做饭有点忙不过来,就想去找黑丫头来帮忙,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正打算回厨房去,就看到黑丫头从雨中冲了出来,拿着烧火棍就冲了过来。
自家闺女自个知道,打小身体就不太好,特别是黑丫头,一淋雨就容易犯病发烧,以前下雨的时候顶多就伸手玩玩水,没有过份到跑出去淋雨的,现在竟然野到跑出去淋雨了,都十岁了啊。
黑丫头扭头就跑,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躲,干脆又冲进了雨里头。
杨氏:“别跑!”
可惜黑丫头已经冲进了雨里头,眨眼间就没了影子,杨氏气得肝疼,又心疼得不行,担心黑丫头会生病,扭头就瞪了安荞一眼:“你在想啥呢?咋不拦着点?”
安荞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说道:“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的床单给剪个洞,然后当衣服套了。”
杨氏:“……”
为啥不是剪你自个的?不,不对!杨氏面色讪讪,闺女这是在埋怨没衣服穿呢,自己竟然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打量了一下安荞的衣了,忍不住又骂了一声:“这死丫头是越来越野了,现在都管不住她了。”
安荞心道以前你也没管住,嘴里问则问道:“饭做好了吗?”
杨氏顿了顿,讪然一笑:“你这孩子咋老要饭吃,有一点你奶说得没错,不能吃忒多了,你看你现在又胖了那么多。那啥,娘也不是嫌你胖,嫌你吃得多了,就是怕你再胖下去不好走路。听说隔壁县有个人太胖了,连门都不好出,走不了多远膝盖就会肿起来,娘怕你也那样。”
安荞还是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然后目光幽幽地盯着杨氏看,怀疑‘窝里横’这个优良基因是杨氏给传下来的,就是不知道以前杨氏是怎么忍住的,竟然由得安婆子骑在头上拉了那么久的屎。
杨氏被安荞盯得不自在,不吭声了,扭头就跑去了厨房。
看到杨氏变得越来越跳脱的性子,安荞突然就想起,杨氏好像才二十八九岁,在此之前被压迫了十四五年。
正拧眉沉思,雨里头又冲过个玩意,安荞脚丫往边上一挪。
黑丫头扑了个空,‘啪’地一声摔倒在地,溅了安荞一身的水。
安荞:“……”丫的一会就把这熊孩子的床单给剪了!
“胖姐,刚才我又跑到石子村去了,真见着事了,我跟你说……哎,胖姐,我跟你说……你别跑啊!”黑丫头追在安荞后面跑,安荞一甩门进了东厢房,把门关得死死的。
黑丫头嘴里头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嘀咕点啥,扭头就去了石屋那里。
刚一进门,一股怪味传来,黑丫头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
“咦,青姨你回来了?”黑丫头不知杨青被安荞藏起来,以为杨青已经走了,见到杨青坐在炕上,眼睛都亮了起来。
只是屋里头这股味,实在有些难闻,眉头就皱了皱。不过倒也没多嫌弃,毕竟在搬到这里之前,这种味道经常闻到,都习惯了。
杨青有些尴尬,正打算出去倒尿桶,这味她自己都受不了。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黑丫头到底还是记得杨氏所说,坐月子的时候湿气太重不好,看了看杨青的手里,伸手就接了过来,说道:“青姨你回去歇着吧,外头还下着大雨呢,我娘说坐月子的人不能出门,这尿桶我帮你倒得了。”
说完拎着尿桶就走了。
没多会又回来,把尿桶放到了门边那里,然后就跑了。
杨青站在门口那里眼睛含泪,满心的感动,愣了好一会儿才把门关上。
黑丫头担心被杨氏看到,赶紧回房间换衣服去,等换了衣服擦了擦头发,这才披着头发去了厨房。
才进厨房就闻到一股姜汤的味道,顿时眼睛一亮,心想肯定是放糖的。
虽然辣了点,可放了糖的姜汤,喝着还是挺好喝的。
杨氏见到黑丫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将姜汤递了过去:“赶紧趁热喝了。”等喝完了再收拾你。
黑丫头一脸傻笑地接过,然后蹲在灶前喝了起来,殊不知杨氏正拿着烧火棍在那里等着。
安荞进东厢房的时候,雪管家正坐在桌旁那里撑着下巴,以高难度姿势睡着觉。‘砰’的那一声门响,把雪管家给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太阳穴狠狠地跳了好几下,显然被吓到了。
“安大姑娘你进来就不能敲敲门?以为又打雷了,把人吓得够呛。”雪管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
安荞却翻了个白眼:“多大个人了,还怕打雷?”
雪管家:“……”
不是怕打雷,是怕又打雷劈着少爷了。
“雪大少爷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安荞心情不太好,没打算跟雪管废话,说着就进了里间,刚一进门就愣了。
好像记得昨晚打雷的时候,东西全劈了吧?
现在看起来简陋了点,可好赖还是该有的有了,不禁回头狐疑地看了雪管一眼,莫不成是变出来的?有空间?
顿时眼睛一亮,那可是仙家宝贝。
“雪大叔,这些家具哪来的?”
雪管家被瞅得直发毛,毕竟安荞的眼睛实在太亮了点,赶紧说道:“安大姑娘你想都别想,为了给把少爷的房间填上家具,老夫差点把马车给赶河里头去了。这会上青河水位都高成那样,更不安全,老夫可不想再跑一趟。”
安荞顿时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有什么仙家宝贝呢,神话故事也不全是真的,至少她的五行鼎就没有那么牛掰,整天除了会跟她吵架以外,基本上就不会别的了。
五行鼎不干了,谁说不会了,老子会的多了。
是,你会偷听主人我的心里话,贱耳朵。
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我跟你讲。
快伤心至死!
五行鼎一下子就聪明了起来,觉得自家主人最近月事来了,所以不好惹,打算暂且避避风头,等这血光之灾过了,再出来冒泡。
可安荞却不愿意放过五行鼎,问了起雪韫的事情来。
五行鼎本来想要傲娇一下,安荞不哄就不说的,结果安荞一句扔茅坑,到底还是说出来。
雪韫没多大事,身体会渐渐恢复,也不知道被劈了多少下,那印记弱了许多,估计着这样的,再劈个两次就行了。
一次就要了大半条命,雪管家差点哭晕在厕所,还要再来两次?
安荞面色古怪,伸手探了探雪韫的脉,陷入沉思当中。
雪管家满心忐忑,小声问道:“安大姑娘,我家少爷如何?”
安荞下意识回道:“没事,再给劈两次就好了。”
雪管家:“……”
安荞回过神来,给自己一嘴巴子,小心瞥了雪管家一眼,心想这一次雪管家真的哭晕在厕所了。
不得不说,雪管家那表情,真够丰富的,就跟调色盘似的。
其实安荞还想看一会的,可见雪管家憋成那个样子,还是赶紧说道:“没事,我开玩笑的,你家少爷是个有后福的。现在身体恢复得很快,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绝对生龙活虎,说不准到时候连你都打不过他。”
雪管家那一口气吐了吐没能吐出来,瞪了安荞一眼,心想这死胖子还真会吓人,怕什么说什么,差点没把他这条老命给吓没了。
吹牛也不打个草稿,就少爷那样的,一只手指头都能搞定了。
“借安大小姐的吉言,少爷一定会没事的。”雪管家决定了,等少爷好了,一定要把少爷带离这里,真的不能跟这死胖子待一块了,否则自家纯良的少爷会被带坏到沟里去的。
安荞‘哦’了一声,然后就一屁股坐到床边那里,愣愣地发起呆来。
据说这小子还要被劈两次,只是不知道丑男人会不会被劈,据五行鼎说想要学习仙法,首先要被雷劈过才行。雪韫这样倒是挺幸运的,没被劈死了,可丑男人那个倒霉催的,能幸运不?
也不知道这死爷们跑哪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答,弄了这老些的聘礼,不会是去卖身得来的吧?
光是银子就三百两,再加上别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多。
雪管家瞅着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忍住跑了过去,一把将安荞给拽了起来,推着安荞往外走,没好气道:“安大姑娘你好歹也是个姑娘了,湿着身子跑到我家少爷的房间也就罢了,毕竟是给我家少爷看病,可你湿成这样还往我家少爷的床上坐不没道理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去,省得久了会得风寒。”
“大叔,我都没衣服穿了,要不你给我来一套?”
“滚,我家少爷的衣服太小,你穿不下去。”
“来块床单也行。”
回答安荞的是‘砰’地一道关门声,安荞摸了摸鼻子,还真是哔了狗。
这狗奴才卸磨杀驴!
又怪了。
“雪大叔你别关那么紧,该吃饭了都!”刚说完一个鸡蛋大的东西被从窗口扔了出来,然后‘砰’地一声,窗口也关上了。
安荞弯身捡起来看了看,然后往还没种花的池子里扔了进去。
池子里被雨灌了一池子的水,扔进去还溅了水花。
安荞扭头就走,结果扔进去的那玩意反弹了回来,带出一大片的水花,把安荞后背浇了个透,然后‘吧嗒’一声落到地上,再弹回到她的腰间那里。
哔了狗!安荞抹了抹滴到脸上的水珠子,黑着脸去了正房。
这一下杨氏的床单被剪定了,不剪实在对不起杨氏那泛滥了的母爱,还得挑那一床新做的,浅色的那个才行。自个屋里头倒也有新的,就是太花了点,怎么都是杨氏那块顺眼一点。
进了屋安荞就找剪刀,很顺利地在绣筐里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