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略幽暗侧殿中,三具尸体躺在青黑色地坂上。
其中一具尸体身体完整,心脏处浸透血液,可以看见血淋淋的伤口。
而又一具尸体显得残破不堪,不仅一只手被削断,连头颅与身体都分开,鲜血将地面染红一大片,显得可怖,还有一具尸体放在远一点地点,伤口也很惨,脑门穿透,后脑炸开了脑浆。
围着尸体的人,看着两具尸体,亀山木敦没有丝毫顾忌,表情严肃,抿着唇,双眼全神贯注,直接戴着手套翻弄着尸体,检查情况。
亀山木敦检查完伤口,说着:“山田殿,你看,芹生温树尸体上的伤口只有一处,那就是心脏。”
“这说明杀死他的人,是一刀致命,实力远在他之上,没有丝毫反抗机会,否则的话,无法解释唯一伤痕的情况。”
“而芹生一男情况更复杂,从伤口上判断,应该先是用刀的手被砍断,再被一刀枭首。”
“两人伤口来看,杀死的人应是同一个人,且实力极强!”
“至于这具尸体,检查了监控,发觉是外面潜进来,身上还有记者证,名字是深松光希,他有二处伤痕,但致命的一处是大脑。”
“刀刺入了额,穿透了坚硬的头颅,并且在后脑炸开,脑浆飞溅,这可以得知,杀他们的人,刀极其锋利!”亀山木敦用震撼的语气说着,但对着深松光希本身,有点冷淡。
亀山木敦说出检查结果,小笠原秀步用十分歉意的语气,对裴子云鞠躬,说:“抱歉,山田殿,让你看见这样不幸的事!”
裴子云没有说话,只微微颔首。
面色消瘦的小笠原秀步转过身,对着赶过来的川竹孝浩和长井暖司,也微微鞠了一躬,说着:“非常抱歉,两位大人,没想到在山田殿举行继承仪式时,发生了这样的事,还请见谅!”
“又是窥探神社的吗?”长井暖司理解点了点头,他已经没有穿戴风折乌帽子、悬绪、狩衣等,穿着正常衣服,看上去是一个稍胖的男人,身材不高,头发也非常稀少,稍有些秃顶,整体形象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上班族。
但长井暖司背景十分强大,长井家在幕府时代,有二万三千石,属于诸侯中的一员,进入了民主社会,领地已商品化,更取消了行政和藩兵的权力,但长井家历代家主,几乎世袭担任议员,势力盘根错节。
并且别看长井暖司样子不出众,能力不错,擅长人际关系,与各方面的人都有着联系,在幕府中地位不浅。
故,见识也很多。
而今天这样的事,虽不多,但川竹孝浩和长井暖司也见过了几次。
因每次每当神社进行继承仪式时,总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或是神社敌对势力前来干扰,而这些人有外贼,也有内贼。
当然,神社也会对本殿严密防范,一般出现事故的几率不高,但也有。
长井暖司用着圆润的嗓音说:“只可惜了芹生先生。”
长井暖司也曾与尽川神社打过交道,自是认识芹生一男,他们关系虽不深,但也不算很浅。
看到这情况,长井暖司还是有些惋惜。
而川竹孝浩对着裴子云,郑重的说:“山田殿,请放心,这些事对您没有多大影响,神道厅会帮忙处理!”
长井暖司也补充说:“三日内,晋升您成士族的公文就会下达。”
民主社会,士族已不如以前,在民众眼中更只是荣誉了,但实际上还有很大的影响力,这看下英国就行。
而按照制度,幕府掌握着晋升士族的权柄。
说完了这些话,长井暖司与川竹孝浩就直接告辞,裴子云带着一群人恭敬的送着出去,抵达鸟居时,坂上三千子鞠躬,取出二个白信封,低头双手奉上:“长井殿、川竹様,两位辛苦了,实在添麻烦了,请收下这个。”
这是贡金,别看白信封单薄,里面是两张支票——神道厅是3000万円,幕府是9000万円。
这些贡金是400年前就流传下来规矩,从未改变,只是数字有所变化。
神道厅是辛苦费,而幕府的标准是继承的话,当年产出的三成进贡,到了民主社会,一般年利润是总资产的3%,三成就是1%,因此就上交9000万円。
这是规矩,两人并没有推辞,都坦然收了,回去还得交帐,也微微鞠躬:“放心吧,山田殿,一切都交给我们了。”
上了轿车,川竹孝浩和长井暖司虽在不同的车内,都几乎同时吩咐:“给我仔细的查一下芹生一男和他的儿子,这段时间的详细行程!”
“都见哪些人,与哪些人有过联系,还有把通信记录给我调出来!”
“深松光希这个记者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所在的媒体,被渗透控制了吗?”
“仔细调查,每次突发事件,都可能调查出倒幕这些孤魂野鬼的行踪。”随着命令说完,有人深深鞠躬说着:“嗨!”
看着长井暖司与川竹孝浩离开,又和两个家臣寒暄了几句,等着离开,才进入了一个雅室。
一进门,巫女踏着小碎步,弯腰送来木屐,取了趾袜跪坐下给裴子云换了袜子和木屐,又有人奉上了清酒,才静静退了出去。
坂上三千子亲自给裴子云倒了一杯,笑着:“山田殿,虽你元服了,可现在才十十三岁,只能喝一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