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点点头，反正行不行的，我先把糖要到手里。

张猛还真没就不给买，还是给买了，孩子拿到手里就不哭了，张猛抱着她走了一段，和她说了挺多的，能不能听进去，他也得讲，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凉凉是觉得既然说不给买，就不应该给买，你纵容了她这次，那还有下次呢？

家里她是比较狠心的，基本自己说出来的就能做到，张猛多少还是有点心疼女儿。

等下次来公园的时候，稀奇的是霏霏自己就记住了，她不要东西，先留着，最后确定了才要，就要一样，凉凉不知道是张猛的话起作用了还是他们父女之间有什么小秘密，反正能搞定孩子就好。

霏霏没有办满月也没有办周岁，一直拖着拖着最后就不想办了，张猛觉得办不办意义也不是那样的大，少点什么就少点吧。

霏霏现在学钢琴，凉凉陪着去，都是找她休息的时间妈妈陪着上课，有些时候是别人到家里来指导一下，张猛的朋友嘛，霏霏对钢琴还比较喜欢，孩子心性不定，学两天觉得没意思她太小了坐不住，就觉得无聊，就不想学，这点徐凉凉不随她，好在这个当妈妈的也是跟着学，多少霏霏还能觉得有点意思。

张霏霏是三岁半抓的乒乓球拍，没人给她，她不知道怎么就看见张猛柜子里摆的球拍，就伸手要，当时家里就阿姨在，阿姨和她商量说等她爸爸回来的再拿，可孩子不干，就是想看看，阿姨觉得这个东西的话，也不怕摔，就给拿了。

张猛外面应酬回来，谁都知道他家有个孩子，挺绊脚的，到点就得接孩子回去陪孩子，拿着这个孩子挺上心的，当然见过的也觉得那小孩儿挺可爱，谁的孩子谁心疼也没有什么错。

霏霏拿的还挺好的，拿在手里，自己比划，没人教，就是偶尔张猛看比赛，可能她也是看到了。

张猛进门就瞧着女儿手里抓个拍子，那拍子是他退役之前用的，留下来做个纪念吧，自己也挺舍不得的，偶尔看看，至少也能回忆回忆，他以前是干这个的，虽然现在从事的行业和打球多少也是有点点关系但不如这个球拍来的直接。

有那么一瞬间，张猛就觉得人生真是奇妙啊，他不希望他的孩子去打球，因为太苦了，他是从苦里走出来的，压力大还容易受伤，也从来没有那个意愿让孩子往这个方向发展，甚至家里他从来都不给孩子玩这些，乒乓球世界冠军的孩子长到这么大都没让她握过拍子，结果她自己就找去了，好像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爸爸……”

张猛把人抱起来，看看她手里的拍子，想着压住念头，就是拿个拍子而已，他女儿还是学弹钢琴吧，这种很优雅，将来找个好学校，不要求她一定要比自己好，只要她过的顺畅快乐，那就好。

“谁给你拿的？”

“奶奶。”

这个奶奶说的就是保姆，有些时候前面加个姓，有些时候不加，她觉得喊出来奶奶她知道喊的是谁就可以了。

“好玩吗？”

“好玩。”

霏霏对球拍就特别的感兴趣，张猛觉得自己的心思吧，真是带着侥幸，他没让孩子学是吧，但如果孩子自己喜欢呢？当家长的也是拦不住对吧，打打球不是当运动员，其实也没什么的，他至少还能当个合格的教练呢。

霏霏拿着这个球拍，她就不撒手了。

凉凉看见的时候是因为女儿过来显摆她手里的新玩具，徐凉凉笑呵呵的拉着女儿到自己的眼前来。

“霏霏喜欢这个吗？”

霏霏点头。

带着孩子回去上中，小孩儿都在外面跑，老虎自己玩呢，它和霏霏相处的也很好，老虎现在不喜欢跑，上了年纪就喜欢找个地方一趴，霏霏就蹲在它身边。

“……自己找出来玩的，我看她挺喜欢的。”

乔立冬反对。

说什么也不能让孙女去打球，这个打死也不行。

家里现在也不差什么，受那个苦做什么？运动员就没有不受伤的，看见乒乓球她现在眼睛疼，好不容易张猛不打了，霏霏是个女孩子，做点什么不好。

“你别顺着她说，她现在小，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乔立冬是拒绝的。

咱们玩点文艺的，张猛那时候和现在又不一样，没有必要去打球，也千万别去引导孩子这个。

凉凉是觉得如果喜欢的话，她是不会拦着的，孩子的路自己选自己走，需要她鼓励她就给鼓励，需要她支持她就给支持，跌跌撞撞的不代表不好。

乔立冬一见儿媳妇这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过去随着丈夫，现在随着女儿吗？

“你态度得给我摆坚决了。”

“妈，她这么小，喜欢也不见得能坚持下去。”

“等到她坚持下去那就晚了，我可跟你说，圆圆那时候伤你是看见的，你想霏霏也这样过吗？你自己生养的孩子，总得心疼心疼吧？”

徐凉凉叹口气，她今天就不应该开这个口。

张国庆喜欢这孩子呢，他就是用眼睛看，不会过度的去抱啊搂啊一类的，就是目光随着孩子转，霏霏外面玩，他就站在窗边看看，觉得看看就挺好的，但是心里绝对就是挂念的，孩子过生日啊过年过节的都想着，他嘴上是不说，但是现在孩子外面玩，他就怕摔了一类的，看着玩的挺好，自己笑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晚上霏霏写字，刚学写，歪七扭八的，而且经常写错，凉凉也没打算让她必须写对，刚接触嘛。

张国庆好奇的走过去看了一眼，觉得太辣眼睛了。

拼音全错，字呢完全就的看了，这是写的什么啊？

摇摇头，觉得恐怕孙女这头脑不会太好呀。

自己没忍住笑了出来，觉得有意思，乔立冬看着他笑，也看了一眼，眉头就都拧到一起来了，这怎么学的啊？不是说教了吗？这教的是什么啊，没有一个对的，要上手去教，张国庆喊她。

“你过来一下。”

乔立冬不愿意动，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学的？

乔立冬是你学就必须是什么的类型，孩子再小但是你学了对吧？总得对一个两个吧？这写的都是什么啊，简直就是不像话。

“过来……”

乔立冬回了房间。

“你别盯着她看，小孩子错了就错了，那么认真干什么，就算是会写了能怎么样？”

“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她现在的态度就不对。”

“她才多大。”

“这和几岁也没有关系，圆圆小时候老师教什么就会什么。”

张猛小时候真的就是这样的，做什么特别的认真，这孩子肯定不像是她爸爸，这明显就是一个态度的问题，而且脑子也笨。

乔立冬从屋子里出来，手把手的教孙女，但是她和霏霏有代沟啊，现在的孩子她教不了，特别张猛带过以后，她就没办法教了，霏霏在她怀里和毛毛虫似的一直扭。

“好好坐着。”耐着性子和她讲话。

张猛外面和老婆晃回来，就看着他妈收拾他女儿呢。

乔立冬教了二十分钟，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记住，她实在扛不住了，觉得忒笨，简直是笨的受不了。

霏霏自己玩去了，楼上楼下的跑，徐凉凉人在楼上呢，乔立冬就叹气。

“这孩子脑子可不像你。”

张猛的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无论是做什么，做的都很好，这是优点吧，但霏霏明显没有继承到，孙女是招人喜欢招人疼爱，但是学习这方面……

张猛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以前他妈就说过，嫌弃徐凉凉不够聪明，现在又在这里等着了。

“怎么了？”

“我教了她二十分钟写一个字，还学不会……”

张猛听了一笑：“我笨，当爸爸的脑子都不好，还指望孩子是天才？”

不大就什么都会？那不好意思了，他家的孩子还真不是，偶尔还耍赖呢，不给买糖吃还哭着喊着的，优点有，缺点也有。

乔立冬：……

张猛一句话堵死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原本想说，你看吧，当初我说什么来的，找老婆脑子好是非常重要的，这影响下一代的，结果张猛直接把笨搂到自己身上来了。

乔立冬可不认为自己儿子笨啊，现在又不能说徐凉凉笨，狠狠瞪儿子。

你就作吧。

你可劲的，好好的作吧。

“爸妈都这样，她也只能这水平了，多大的年纪干多大的事情，能学会就学，学不会现在也不勉强，学的也是有点早。”

乔立冬：……

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借口呢？

“那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老师都夸你特别聪明呢，一学就会。”

张猛摊手：“那可能是长相上占翘了，班级里估计没有比我长得好看的，老师也是看脸下菜碟。”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我嘴可不硬，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求太高也不好，她现在就是跑跑跳跳的，能把琴继续给我学着，我就满意了。”

这就足够的优秀了。

“原本还指望你生了孩子以后，让你明白明白我的苦，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张猛继续笑：“那不一定，妈你等着她长大的，万一她要是嫁个我不喜欢的，那我不就走了你的老路了。”张猛心里阴暗的想着，她敢！

腿打断。

“我信你？你不是说孩子哪怕十几岁谈恋爱你都是支持的吗？”

“我说的？”

乔立冬翻白眼，她拒绝和儿子谈话，她儿子真是有一种气死别人不偿命的本事。

这话张猛是说过，他不觉得谈恋爱有什么错，没错啊他和徐凉凉谈恋爱的时候她也不大，但是说实话这个年纪就是谈恋爱的年纪，再小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这是人的本能，早恋？什么叫早恋？几岁谈才算是不早恋？这个东西有人能规定得了吗？到了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青春期有点懵懂好奇感兴趣都是正常的，何必要拦，只要不过分，他认为守着那个点，即便过分了，保护好自己，他觉得都是OK的。

他自己走过来的路，所以更加清晰一些，他不像是他爸妈，那个年代都是呼吁晚婚晚育，那个年代和现在谈恋爱也不一样，时代都是慢慢发展前进的嘛。

说是说，他不喜欢就不希望女儿嫁，但是这事儿他说了也不算，得霏霏自己做主，好在现在不用头疼，她还小呢，养大再说吧。

徐凉凉听见楼下那母子俩的谈话了。

“妈刚和你说什么了？”她问。

张猛装傻充愣：“没说什么啊。”

“妈觉得霏霏笨是不是？觉得是随我了。”凉凉笑，这事儿吧她倒是没那么介意，说实话她确实是笨，脑子不够那么好使，也不是特别的灵活，她也不愿意霏霏随她啊，多少还是觉得女儿比她聪明点的，希望霏霏像爸爸，各方面都像最好，丈夫实在很出色。

“你说的，我没听见。”张猛继续装。

“哎，我也不希望像我，像你就最好了。”

“像我什么？像我这样的不务正业？还是像妈妈吧，妈妈又温柔又善良……”最好还是像自己。

嘴上说希望像徐凉凉，但是心里还是希望像自己多一些的，女孩子嘛，心眼一定要转的快，这样才不容易吃亏。

张猛进去换衣服，衣服脱到半截，他就想着，什么叫两面三刀？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凉凉心眼少，基本都是他说什么她信什么，现在他嘴上说，一个弄不好她都会觉得自己说的是真话，能将假话说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也算是本事了。

娶老婆不一定要多聪明的，但是养女儿，一定得奔着聪明开朗那个方向去发展。

“凉，你把衣服给我拿进来，我忘记拿了……”张猛喊她。

刚刚放在外面的床上了，他想着随手拿进来的，结果还是给忘记了。

凉凉给他送进来，霏霏一路跑上来，老虎现在也不和她玩了，主要她太闹腾，一天都不停歇的跑来跑去，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安静。

“妈妈……”

抓着徐凉凉的腿，要带着妈妈下楼，凉凉跟着她下去，哎呦喂，把乔立冬的花盆里的土都给抠出来了，散了一地，徐凉凉只觉得眼睛一热。

“妈妈，漂漂……”

徐凉凉笑着，小心你奶奶一会儿发飙了。

赶紧的给装回去，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拉着女儿回楼上，小手弄的太脏。

“……下次不可以把奶奶的花给拔出来懂不懂？妈妈从来都不动的玩具是不是？那我尊重你了，你怎么不尊重奶奶呢？”

屋子里－

张国庆看乔立冬：“你说霏霏笨了？”

乔立冬无语，这是什么耳朵？你从哪里听见的？

“说了。”

“你就是闲的，小孩儿现在哪里能看出来？”张国庆觉得乔立冬对孩子有点苛刻，不够包容。

乔立冬道：“从她爷爷身上看出来的，像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