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面不改色心不跳,坚持道:“确实如此,老夫不曾打诳语。”
宁氏双目直视黄大夫,只道:“黄大夫,医者父母心,我知你怜惜刘姨娘小产,但你若替她隐瞒撒谎,却是万万不对的。”
刘姨娘怪声怪气道:“夫人,您这般冤枉黄大夫,那可是不对的。黄大夫既说了婢妾是因为红花而小产,自然是不会骗人的。”
宁氏叹息了一声,不再与之争辩,吩咐道:“将杜大夫唤进来吧。”
宝音应了一声,很快便领着杜大夫入内,宁氏侧着头询问道:“母亲,这是平日里替您诊脉的杜大夫,他的医德医品,母亲应该是信得过吧?”
老夫人点点头:“不错,杜大夫平日里稳妥的很,我甚是信任他。”
宝音将方子递给杜大夫,宁氏道:“有劳杜大夫瞧瞧这方子。”
杜大夫仔细瞧了一番,抬头恭敬道:“回夫人,此方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不过是妇人因胎热小产所开的滋阴温补的普通药方罢了。”
刘姨娘身子一震,黄大夫脸色微变,宁氏却是一脸淡然,再次问道:“杜大夫,您可确定。”
杜大夫摸了摸胡子道:“老夫行医数十年,对药物了如指掌,自然是万分确定的。”
宁氏又问道:“真真不是给因红花小产的妇人所用的药方?”
杜大夫道:“若是因红花而小产,会有血崩之象,应温补固涩,此方却并无任何固涩之药物,即便是初出茅庐的大夫,也不应不知。”
宁氏满意的点点头,转向老夫人道:“那日罗姑娘诊脉,也道是燥热小产之脉象,想来,杜大夫与罗姑娘两人应不曾冤枉刘姨娘才是,还望母亲明察。”
杜大夫听得宁氏说“罗姑娘”三个字,问道:“敢问夫人口中的‘罗姑娘’可是东方卿的入室弟子罗晓韵姑娘?”
宁氏含笑点头道:“正是。”
杜大夫脸上一片肃然之色:“罗姑娘年纪虽轻,医术却是精湛,与老夫相比,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罗姑娘既说是燥热小产,便应是无误。”
刘姨娘尖声打断道:“六小姐如今与罗姑娘是同门师姐妹,即便罗姑娘替六小姐作伪证也是自然不过的。”
杜大夫脸有愠色:“行医者怎能胡诌病情?更何况罗姑娘品行端正,断然不会做出这般之事!”
刘姨娘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夫人打断道:“刘姨娘,够了。”
老夫人朝杜大夫微笑道:“杜大夫,今日之事麻烦了。”杜大夫客气了两句,老夫人又吩咐道:“严嬷嬷,你去送杜大夫。”
严嬷嬷应了一声,给杜大夫塞了些银子,客气的将杜大夫送了出门。
老夫人看着脸色难看的黄大夫与心中惊慌的刘姨娘,沉声开口:“刘姨娘,你该如何解释?”
“婢、婢妾……冤枉……是夫人……”刘姨娘慌的字不成句,结结巴巴道。
宁氏不屑的看着刘姨娘,沈静初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一派天真状:“祖母,这黄大夫诬陷母亲,若是报官,是不是得乱棍打死啊?”
黄大夫被这么一刺,腿下一软,几乎要跪在地上,指着刘姨娘道:“夫人,老夫不是故意的!是、是刘姨娘给了许多银子,我,我才……”
刘姨娘咬牙切齿的看着不厚道的将她爆出来的黄大夫,恨不得扑上去吞了他:“黄大夫!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