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抬头往对面的上桥看去,那人还在,正缓缓的拉起衣衫上的帽子,盖在自己头上。然后,他对着阳毅招了招手。
阳毅怔了一下,回应着也招了招手。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那男子的脸容越发瞧不清了。滑雪衫帽下,整个脸孔都模糊成了一片模糊的阴影,像着对着流水的玻璃看出去,一切都是流动着,扭曲的。但是,阳毅看到属于脸孔眼睛的位置,两点红光一闪即逝,快得就像是错觉。
阳毅打了个寒战,越发紧盯着他不放。
突然的,他注意到对面男子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在倒退,就像是镜头的不停拉远,背景渐渐莫模糊,只余下那人的身影成了主体,只是脸还是看不清。
大骇的回头,惊恐的发现身边的一切人与事物同样也在拉远。声音渐渐远去,模糊成电池电量不足的收音机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拖拉着,形成一种古怪的慢调。
就在这时,阳毅感觉到了一股剌骨的寒意。
它是无形的,却又透体直入,穿过阳毅夏季单薄的衣衫,似乎片刻之间,连血都随时会结成冰!
张了张嘴,更加惊恐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呼出的热气在离开口腔以后瞬间变成冬季才能见到的白雾。
要知道,这是六月。在缺水少雨的西潭市,六月的温度一向保持在三十度以上,所以西潭才会有小火炉之称。同样在六月的季节,西潭少风少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不会像这样吹着阴冷的风,飘着毫无章法的雨,更瞬间温度降到零点以下,不是冰库盛似冰库,诡异未明!
这不正常!
这太不正常!
就像对面桥上只隔着五十米却看不清脸容的男子。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阳毅竟然又抬头去看他。
滑雪帽下,红光又是一闪即灭。那男人本是如泥朔木雕一样的站着不动许久,此时却突然动了。
他伸出手,翘起大姆指,翻转手腕对着河面指了指。
着了魔一般,阳毅随着他的指示往下看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