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于归问的直接。
安阳郡主一时间噎住,半晌才忍不住道:“那难不成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她年纪不大,气呼呼的坐在那时眼睛都有些冒火。
谢于归莞尔:“你怎么会觉得这样是便宜了他们?顾家没了,顾延虽然保住了性命,可他亲手送顾宏庆去死,害的顾家上下牵连,顾氏宗族容不下他。”
“他虽然还有爵位,可那相思伯的封号就是最讽刺的东西,往后只要有人提起相思伯,就会先想到他背信弃义谋害发妻,与人苟且祸害宗族。”
“再加上取了一个寡鲜廉耻的妻子,只要他们两人还在一起,只要这封号没变,他就永远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子孙后代都得跟着遭人耻笑。”
京中从不缺捧高踩低的小人,更不缺看着帝王眼色行事的聪明人,
顾延就算有了爵位又能如何,经过今天宫宴这一出后,人人都会知道昭帝厌恶顾延,知道他哪怕留着爵位也再难有起复之日。
一个不得帝心身无官职的虚衔伯爷,放在京城连水花都掀不起来。
安阳郡主神色微缓,撅着嘴不满道:“可他还有俸禄呢,而且皇叔之前让人抄家的时候放过了顾家大房,还把侯府赐给了他……”
谢于归轻笑:“咱们大晋奉养公爵皇亲虽然有食邑世袭的规矩,可是顾家原本显安侯的封地随着侯爵之位一并被收回,陛下虽然重新赐了爵位给顾延,却没将封地一并给他。”
换而言之,顾延这相思伯就是个空头伯爷,根本没有食邑可拿。
至于抄家的时候没碰顾家大房的东西,看似是昭帝对顾延格外宽容,可实际上顾家这么多年都被顾宏庆和安氏把持。
家中凡是稍微贵重一些的东西早就被安氏想尽办法的拿走,大房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顾延先前与人来往,喝酒饮宴的银子几乎都是从我嫁妆里出的,而顾临月和顾衡平日开销以及后来所用,零零总总加起来更是欠了我足足上万两银子。”
“我从顾家出来时,顾家还替顾延签下过欠款的条子,陛下要真抄了顾延和顾家大房,不仅得不到多少银子,还反而能给了顾延推脱不还我谢家银钱的借口,至于显安侯府那宅院,留给顾延更不是什么赏赐。”
“那宅子怎么了?”安阳郡主不解。
“郡主可知道显安侯府那座宅院有多大?”谢于归笑问。
安阳郡主摇摇头,她以前没去过显安侯府,也跟顾家的人没什么交情,自然不怎么清楚,只是从外头瞧着那宅子不小。
谢于归说道:“那宅子是庆帝在朝时赏赐给顾家的,里外庭院楼阁无数,平日里光是打理府中就须得数十仆人。”
“顾宏庆掌家时,全靠着顾家的底子还有多年暗中所得钱财,才能维系整个侯府运转,而顾宏庆落罪之后,顾家那些仆人就连带着宅子一起被赏给了顾延,以顾延的能力根本就养不起那么多奴仆。”
“想要遣散那些人须得遣散银子,要养着他们就得发放月钱,那宅子被查抄之后只剩个空壳子,想要居住那些器具家什是不是需要重置?”
“内外打理、吃穿用度,人情往来,哪一样不是流水往外走的银子?”
可以顾延如今的情况,他拿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