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左右帮不上什么忙,清苓爽快地应了声,脚步轻快地跑去师傅家汇报了。
刚出堂屋,舒彩云悲戚戚地喊上门来。
清苓也是醉了。你说你不去家里问问你爹妈干的好事,上我这儿哭什么!又不是我逼着你爹翻我家的墙、往我屋里撒雄黄粉的。
亏得那些蛇是小金派来看家护院的,要真是普通毒蛇,闻到大量刺鼻的雄黄粉味突然发狂了怎么办?她一介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岂不只有等死的份?
所以,清苓一点也不同情舒建强,同情他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再者,自己造的孽,哪怕刀山火海都得淌完,何况只是关牛棚反省。哦,这会儿愁家里没壮劳力、工分没下落,早干嘛去了?
舒彩云想在她家门口哭也随她,反正大伙儿的眼睛是雪亮的,不然不会一致举手要求将舒建强关牛棚。
想到这,清苓忽然明白了!明白了向刚为何把能卖上不少钱的山猪肉分给全大队的用意,竟是在为她报仇啊!
一时间,心头泛起甜丝丝的滋味。蜂蜜明明还没完全从蜂巢抠下来,她就仿佛已经吃到嘴里,一路甜到心坎。
“芳芳姐!芳芳姐你上哪儿去?是不是去求书记把俺爹放了?俺跟你一块儿去!”舒彩云见清苓出来,急急上前想要拉她的衣服。只要她爹放出来了,她奶就不会拿她撒气了。
“我去我师傅家。”清苓躲开舒彩云的动手动脚,语气冷淡地说,“至于你爹的事,是全大队的社员做出的决议,哪好随意更改?没有规矩何以成方圆?”
“什么方什么圆的,俺不懂!俺只知道俺爹是你叔,你是俺堂姐,只要你说不关,只要你不计较,其他人也不会坚持关俺爹的,跟他们又没关系!”
“彩云。”清苓停下脚步,扭头看这个渐渐被家里人带歪了的堂妹,“你过年十二岁了,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见解,别成天听阿奶或是小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咱们长着耳朵、眼睛是干嘛的?不就是用来听、用来看的吗?我不信你从没听到过你爹娘打我家屋子的坏主意,不觉得他们那样是错的吗?还是说,你也认同他们的做法,甚至还帮他们出主意、打下手?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也没救了,等着将来和你爹一样,关牛棚挨批斗吧!”
清苓说完,扭头往师傅家走。
心里甜蜜蜜的感觉,被突然蹦出来的舒彩云破坏得消失殆尽,真想揍她!
舒彩云一时间愣在原地,待回过神,哪里还有清苓的影子,跺跺脚,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舒老太起来看到冷锅冷灶,又开始发火,看到舒彩云回来,上前就要刮耳掴子,被舒彩云灵巧地躲开了。
“奶!你不许再打俺!俺又没做错!错的是俺爹俺娘,你咋不揍他们啊?就知道拿俺撒气!俺不服!”
“嘿哟!小兔崽子造 | 反了?居然敢跟你奶这么说!看俺不打死你个作妖的!”
舒老太气得满脸涨红,觉得自个在家中的威信越来越低,连小孙女都敢挑衅她了。脱下鞋子,劈头盖脸地朝舒彩云扔去。
被砸中的舒彩云吃痛地嗷嗷叫。
舒家老屋,再度上演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