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被向荣新一通打趣,脸上红晕未消,羞哒哒地跟两人道了再见,栓上门,回屋睡觉。
向刚接过油灯,陪向荣新巡了一遍近山坳。江口埠那边有社长在,倒是不用过去。
两人边走边唠嗑。
“刚子啊,先前老冯问你讨收音机票这事,我回去后想了想,觉得咱们大队确实应该搞个收音机,每天早中晚抽个半小时、一小时的,对着喇叭放给大伙儿听,让全大队的人都了解一番外头的形势,你觉得咋样?”
“好事啊。”向刚不假思索地回道,“收音机里经常会播报一些时事新闻、各地的经济形势,让大伙儿多听听有好处。”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大队的人总体来说还算勤劳淳朴,可长年累月窝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总觉得缺少点啥。还有咱们的下一代,读书的人虽说比咱们那一辈多多了,可往上念还是有限制的,没有推荐资资格的升不了中学,我担心啊,别又成了一批井底之蛙。”
向刚认真地听着,末了点头道:“成,回头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多搞几张收音机票。说实话,这东西的价格称不上多贵,就是票难得。”
“可不是。今年收成好,鸡鸭猪羊养的也很不错,年底分钱,指定比以往任何一年都分得多。收音机一台四五十,分到各家,其实就几毛钱的事,大伙儿指定都乐意。我琢磨着呀,明年要是收成还是这样好,我去县委争取争取,看能不能拨点款给咱装台发电机,村里有了电,干啥事都方便。宽裕了再买台电视机,农闲了聚在公社大院里看电视,让大伙儿都乐呵乐呵……”
这应该就是深得人心的原因吧。没有谁会不喜欢时时刻刻为社员着想、引领社员奔康庄大道的书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清苓一苏醒就起床了。
向刚让她不用早起,可怎么说也是师傅家办席面,且是因为收了她这个徒弟才破费开席的,哪有不去帮忙、倒反在家睡懒觉的道理。
因此,她快速地拾掇完自己,归整好昨天买的东西,把昨个早上吃剩凉井里的粥和花卷拿出来热了吃了,随后抱上那坛酿成了的云芝酒,脚步轻快地上师傅家去了。
尽管才六点出头,张家就已经很热闹了。
邓梅领着几个熟悉的妇人,围在井台边择菜、洗菜。
向二婶在帮张奶奶铺桌、摆凳。
桌椅板凳是大伙儿从各自家里扛来的,单靠张家这点桌椅可不够。
看到清苓进来,妇人们冲她善意地笑:“盈芳丫头来啦?手里抱着啥好东西呀?”
“我自己酿的一点药酒,送给师傅喝。”清苓盈盈浅笑着道。
妇人们纷纷夸赞,反正说好话不要钱:
“老张这徒弟收对了!还没开始教呢吧,就学会酿药酒了。”
“盈芳丫头打小就聪明,要是建军俩口子在,好好培养,以后逃不掉是个知识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