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骗子。你呢?”男人倚着墙点了一根烟,吊儿郎当地反诘,“正经人家的姑娘会什么都不带地跟我出来?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清楚,你是想借着我逃离宁和县吧?”
“你!”许丹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可偏偏,他说对了!她确实想利用他逃出宁和县。
“行了,咱俩半斤八两。你要再闹,就到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着,男人直起身,作势要离开。
许丹慌了。
虽说到了省城,认识她的人几乎没有,不会联想到宁和县发生的那一桩倒霉事,也不会有谁认出她后揪着她去县革委。可同时也意味着,没有身份证明、余钱所剩无几的她,没了任何依靠后,连熬过第一个晚上都困难。
“我跟你一起。”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她的人生信条之一。
男人笑了,捏住许丹的下巴,啧了一声:“知识分子就是聪明!不枉我万里挑一选了你。走吧!趁着天黑,赶紧找个地方歇脚,逃命的事明儿再说。”
当晚,许丹自然“尽心尽力”地伺候他睡觉。男人显然尝出她已非处子,仅存的那一丝怜香惜玉消失殆尽,可以说是怎么爽快怎么来,折腾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男人睡着后,许丹好几次想偷了他的钱溜之大吉。无奈想到身份证明,不得不含恨作罢。
就这样,她跟着男人在省城东躲西藏,饭店、旅馆不敢住,因为是国营的,一查就查到头上。只能挑那些个还没开工的工厂仓库。比起此前和吴为民一起时的日子,有过之而不及。
“火车坐不了,那就汽车嘛。”许丹实在受不了如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了,忍不住提议。
男人深吸了一口烟,嗤声道:“你以为他们是傻子?封锁了火车站,放任汽车站?”
言外之意,只要是交通枢纽部,都在严格检查。
“那怎么办?一辈子在这儿东躲西藏吗?你身上的钱和票迟早会有用光的一天,用完了怎么办?”
“等呗!看着吧,要不了多久就会解封。到时换个地方开工,钱和票不就又来了?”男人笑得志得意满,好似这样的情况在他眼里已是家常便饭。
许丹其实很想问他身上还剩多少钱,万一迟迟不解封呢?
话到嘴边,改成了:“早知别给吴家那么多钱了。”
两百块呢,哪怕吃的都从黑市买,也够他们用上三五个月了。
“吴家?”男人笑容诡谲,眼神不屑地说,“那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想到他给吴为国包的红包,那一家人的表情想必十分有趣吧。
与此同时,京城。
“什么?公文包丢了?里面还有萧家的信物?你个不孝子!想把你太爷爷从棺材里气出来是不是?”萧老爷子握着电话中气十足地吼道。
“爷爷,我已经命人去查了。包是被人偷的,别的东西也就算了,金锁我一定会找回来。”
“当然要找回来!找不到你也甭回来了!”老爷子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