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被向刚一语成谶。
三天后,向刚小假结束。
盈芳的学校也复课了。
小俩口回归忙碌而又规律的生活。
这天恰逢礼拜天,向刚营里集训,盈芳嫌在家无聊,干脆背了竹筐,带着老金去山脚菜地。
时值六月初,除了早晚还有点凉意,白天穿短袖都能出汗。
盈芳前几天用花色清雅的碎布头拼接了一块头巾,包起顺滑的长发,免得出汗了发丝粘脸上;仅着宽摆的窄袖衬衫和不到脚踝的阔腿长裤,一身清爽地下楼。
在单元门口碰到好几天没见的冯美娟,上前关心:“嫂子,三营长伤势怎么样?”
冯美娟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越过她上楼。
走了几步,停下来说:“你是不是挺瞧不起我?我一个城里人,明明可以嫁个工人、过上人人羡慕的安稳日子,偏看上个穷当兵的。他家那些吸血虫在大西北心安理得花他的津贴,我和女儿却跟着他省吃俭用。假若他成器些,我也认了。可到头来……算了,分都分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嫂子!”盈芳似乎听到什么了不得事,震惊不已。
可冯美娟说完就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小舒,你有没看到冯美娟?”李双英匆匆走过来。
盈芳点点头:“刚刚上楼。嫂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唉,说来话长。”李双英长叹一声,“李建树的父母、兄嫂来了,为那笔抚慰金在病房大吵大闹。李建树那人……唉,孝顺过头,拉不下脸和家人闹,答应分一半给他们,冯美娟不同意,俩口子为这事闹崩了,吵得天翻地覆,也不知谁一时冲动提了句离婚,这不,掰了……”
盈芳张了张嘴,抬头看三楼。
李双英也循着她的视线往上看,神色不悦:“几岁的人了,做事还这么不经大脑思考,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离就离,也不替闺女想想,这样的父母,唉……算了,该劝的都劝了,爱咋咋地吧。你这是去山脚?顺便帮我瞅一眼我家那地,能吃的帮我摘些回来,我去玉香家看看甜甜,摊上这样一对父母,那孩子也够可怜的……”
盈芳忙说:“玉香嫂子一大早带着孩子们去部队小操场玩了,说是吃了中饭再回。”
心里跟着叹了口气。李双英昨儿下午去医院,晚了上娘家住了一宿,今天一回来就问甜甜。可身为亲娘的冯美娟,一去那么多天,回来也不见关心。
李双英要回家洗衣裳,托盈芳捎几把菜回来,别的也没交代,盈芳便一个人去山脚。
老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蹲在大门口,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看到盈芳出来,箭一般地冲了出去,畅快地跑了一段,才又折回来踱到她身侧,跑一阵踱一阵,始终没离她太远。
到了山脚,盈芳先去看了两家的菜地,果然有不少能摘了。不过没马上摘,还要上山呢,天气热,这会儿摘了,等回家都发蔫了。
仍旧选了上次那条山路,不过这回没怎么摘野果,注意力更多投放在草药上。既然决定从医了,草药当然是多多益善了。摘草药之余才顺便撸两把野果。这么一路攀爬一路采摘,到了山顶,竹筐满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