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刚和媳妇对了个眼神,坐下先扒饭,确实是饿坏了。
他通过小金挖的地道,一路小跑抵达山腹深处的小米地。
借着清朗的皎月,看到地里压弯腰的沉甸甸的穗子,那一刻,心里的激动难以名状。
吃过饭,快速冲了个澡,没擦头发就顶着一头湿意回到房里。
“你试过小金挖的地道了吧?”盈芳知道他想说啥,笑眯眯地瞅着他问,“看到小米地了?很壮观吧?”
“嗯。”向刚按捺着激动的心潮,胡乱擦了几下头发,拉过媳妇握着她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不仅看到了你说的小米地,还发现了一片高粱、玉米地,估摸着亩数还不小。明儿一早我再去看个究竟。”
说到这儿,顿了顿,握紧媳妇,“两亩地的小米,你去年一个人是怎么打下来的?”
他不禁自责,自己对小家庭的关注实在太少了,让媳妇受累了。
“哪是我一个人打的啊。”盈芳笑着道,“那不还有小金嘛,你也看到它的力气有多大了,简直一个顶无数个,我就负责碾米,完了运下山也是它出的力。”
这话是事实,要不是小金和它率领的蛇小弟,小米地啊,向日葵林啊,以及笨重的竹笋,她一个人哪里拿得下。估摸着收割几趟就不错了。
“我明儿先上山,去标个记号,回来找书记说说,就说我想进趟山,看他要不要组织几个青壮年,跟我一起去探探林子。那几片地要是能开出来,公社就多了一大块肥沃的粮田,来年种棉花就不愁和粮田抢地了。”
“我估摸着书记未必会同意。”盈芳不觉得男人这个提议会得到多少社员的支持。
“试试再说,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向刚搂过媳妇,吧唧亲了一口,“睡吧,这几天都没好好陪你,如今抢种完了,明儿起不去地里帮忙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盈芳闻言,杏眸亮晶晶地瞅着他:“我想跟你一起上山。”
“……除了这个。”
“那没别的要求了。”盈芳翻了个身,不理他了。
“……”
眼见媳妇儿生气了,向刚往她挪了挪,贴着她馨香的娇躯柔声哄道,“我这不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嘛。等孩子生好,你想来,我再陪你来。”说完又补充,“年年陪你来。”
盈芳噗嗤笑了,反手捶了他一下:“行了,睡吧。”
次日,向刚趁早上凉快,起来就去了趟山上,回来去公社找书记商量:过不多久他就要回省城,接下来几天要是天好,想上山挖点草药、采点蘑菇木耳,运气好打些野鸡、野兔啥的。大队要是感兴趣,组织一下,各家出个壮劳力,跟他一起上山,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书记听完沉吟着没发话,几个公社干部虽然挺眼红前阵子向刚和其他几个社员合力逮到的野猪,但面对有狼的大山,宁可少吃那点肉,起码人还四肢健全地活着,因此不带一丝考虑地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