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毛烈接剑、并把剑系在腰间后,龙溪先生才点了点头,对荆川先生说道:“见过毛烈,知道其想法后,为师决定:暂时留在毛庄这里,将毛烈的想法整理出书。等书成之后,再离毛庄进行传授。”
“你去联络你的那些师兄弟们,让他们愿意来的,就全来毛庄与为师一起整理!还有,替为师回绍兴一趟,告知你师母他们。”
龙溪先生不容自己徒弟说话,下命令道:“顺便把那把你眼馋不已的长剑也拿去吧。”
“诶!应德谨遵师命!”
荆川先生兴高采烈地应了下来。
龙溪先生当下便让毛烈陪去书房,写下几封书信,交给荆川先生、让他办事去了。
荆川先生出去后,龙溪先生才对坐在一边的林兆恩说道:“懋勋,你看?”
林兆恩起身拱手,郑重地说道:“方才某听毛烈小友一席话,深有感触。不过,尚有一丝疑问,还希望毛烈小友能够不吝赐教!”
说着,林兆恩向毛烈郑重地躬身致礼:“拜托了!”
“这!毛烈当不得先生大礼!先生快快请起,毛烈当知无不言。”
毛烈是看出来了,恐怕自己的师祖对这林兆恩的问题也是挠头,所以刚才对他说话。估计师祖的意思是让林兆恩直接问自己。
林兆恩起身,却是一脸羞愧之色:“林某自从十八岁中秀才后,连续三次科举都不中!哪里还敢当毛烈小友先生之称?”
“幸赖龙溪先生大德,不以林某功名低微而看轻。林某才能得遇大才以求解惑。”
“唉,说这些干甚?直接说你自己的疑惑!”
龙溪先生却是不耐,挥手将林兆恩的话打断:“我还要与毛烈探讨如何将易理融入儒学呢!”
林兆恩一滞,只好苦笑一声,然后说道:“林某三试不中,便感觉自己不是科考入仕之料。于是便在一番深刻自省之后,放弃了科举入仕之路,转入传授教学之路。”
“只是,传授教学也必须有道啊,无道之人去教授他人岂不是害人性命么?”
“在深刻自省、回想自己所学之后,林某隐隐感觉到现世流传着的佛学、道学、儒学应该是有所联系的。”
“但是绞尽了林某的脑汁,始终想不出其中的联系在哪里。”
“于是便趁着回莆田老家的机会,寻找龙溪先生欲求解惑。只是~~~”
“只是我这个号称名满天下的龙溪先生也想不到其中的联系在哪!”
龙溪先生又打断道:“懋勋啊!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把个疑问说得如此繁絮,直接一句话:敢问佛、道、儒三家可有联系?若有,联系为何?”
“在绍兴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了。你这人是陷入了支流末节而不自拔了!要不是看在你那探究三教联系劲头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
然后,龙溪先生转头向毛烈:“问题就是这个,你看看能不能解决?”
说罢,龙溪先生便坐了下来,自顾自饮茶去了。不过若是留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先生的耳朵却在抖动着。
毛烈一听,果然是如资料中所讲:林兆恩的困惑正是三教合一!
幸亏自己在吃饭的时候就从系统中查阅了不少资料,否则还真是难以应对了!毛烈心中窃喜着。
不过,毛烈还是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番,然后才看是踌躇着说道:“这个问题,倒是不小!”
“不过,毛烈因为自己将易理融入儒学的想法而查阅典籍时,倒是有了一些相关的想法。”
“哦?”
林兆恩面色一喜,连忙躬身施礼:“林某洗耳恭听!”
就连龙溪先生的耳朵,也都抖动了一下!
毛烈连忙扶起林兆恩,谦虚道:“毛烈年幼,见少识寡,姑妄言之。若是说得不对,还望林先生海涵。”
“此先,毛烈想问林先生,佛家、道家、儒家,其所为者谁?”
林兆恩眉头一皱,脱口回答道:“当然是民了!无论佛家还是道家,都要有信徒才能生存下去。没有了信徒,也就没有它们了。”
“林先生答得不错!”
“其实,读书人也就是儒家的信徒。若是没有了读书人,儒家也就不会存在了。”
毛烈点头道:“无论是僧侣还是道士,抑或是读书人,他们归根结底都是人。”
“既然三教的生存基础都是人,那么其中必然就有联系!只是这种联系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咳咳!”
一声轻咳从龙溪先生的嘴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