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寻一路匍匐前进,到了铁丝网前,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剪刀,用力剪着。雪太大了,吹得几乎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噔噔蹬。。。”铁丝一根根地被剪断,将路给清理了出来。
她拿起一个酒瓶,对着前面就扔了过去。很多时候,不光有铁丝障碍,还埋上了地雷。扔了好几个,没见到爆炸,她赶紧地弯着腰回去了。队友就等在树林里,见到她回来了,赶紧地拉起了狗。
套上滑雪板的绳套,她一声呵斥:“走。”狗飞快地撒开腿跑了起来,从剪开的开口处往前面的黑暗继续前进。
不敢有停留,一直在跑,大约足足半小时,至少跑出了十几公里,这才停下。而此时的雪也停了,只要停止下雪,又有一点月光能投下来,夜晚就并不是很黑暗了。亮是亮了,但四周又响起了狼嚎声。
鲁道夫看了看手表,举头又看了看在厚厚云层里时隐时现的月亮,拉下积着雪的围脖,嘴里吐着白烟:“方向应该没错。”
程千寻也拉下围脖,微微喘着气:“找个地方休息,这附近简直就是狼窝。”
有一二头狼不怕死的尽管来,三四头就要动枪了。如果是十几只的普通狼群,就吃力了;如果是三十只以上的大狼群,那就不光要拼命、还不得不说着赞美天界的违心话。
心惊胆战地往前,身边都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终于看到前面有间木屋,烟囱里还有烟。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但已经是无法选择的事情,因为已经看到了四周树后面,有绿油油的亮光时不时亮起,那是野兽瞳孔里反射出来的光。
一路扶着雪橇过去,而身后大约百米处已经有黑影了。从一条,变为了二条,并且越来越多。。。它们都不远不近地跟着。饥饿会让人变为野兽,而野兽会不顾一切的挑战人类。
终于到了木屋,程千寻飞快地下了雪橇,走到窗口前,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亮着油灯。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擦去窗上的积雪往里张望,从依稀模糊的窗口水蒸雾气中,看到的却是穿着德军制服的人。
该死!她暗暗骂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德军为什么在这里,但她无法选择,要么带着队友连夜赶路,身后已经追着狼群,要么就是想办法和这些德军士兵斡旋。
清点了一下人数,桌边坐着三个,正在叼着香烟打牌,好吧,大不了全宰了!对于苏军的鲁道夫,应该很乐意杀敌人吧?
于是她看了看自己的队友,鲁道夫和戈登走到窗口也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戈登吐了吐舌头。
程千寻手指点了点他们,意思不要又犯二,随后走到门口。
先拉下围脖和帽子,将长发披下,显示出她是个女人,随后敲门。
“谁呀?”里面有人不耐烦地问了声:“这种鬼天气还会有人吗?”
“去开门吧,你输了。我来理牌!”另一个人不想站起来。
门打开了,对方是个士兵,从军衔上看,应该是陆军中等兵,他狐疑地看了看门口几乎全是雪的女人,手中拿着帽子微笑着,而且还是个东方人。
“您好,长官!”哪怕士兵也叫长官,反正她屁个军衔都没有,程千寻只能用软语气求着:“我和我同伴赶路晚了,外面又全是狼,能不能让我们借宿一个晚上?对了,我们是为德军服务的人员。”
“证件!”对方还是保持着警惕,眼睛往外张望了眼。外面的鲁道夫和戈登、还有八条拉雪橇的狗。
“以前我们是在比亚韦斯托克旁边的一个小镇上,那里有驻军和战俘营,后来设立了后方医院,我们都是医务工作者。”程千寻解开棉衣,从内层衣服里掏出了雷格尔临走时给的证件,恭敬地双手递了过去。
对方打开证件一一看了起来,上面印记全齐,照片显示也是这三个人。于是点了点头:“进来吧,但有可能只能睡地上。”
“谢谢,有睡的地方就行。”程千寻感谢着,示意队友快点进去。
对方又看了看雪橇和狗:“旁边有间堆杂物的,把东西和狗全拉那里去。”
程千寻一听赶紧地道:“那么我们就睡在杂物间吧。”
“那里太小了。”对方走了进去,将证件交给官衔比较高的人:“是战地医生。”
真要感谢雷格尔,临走时那么匆忙,还给了一个非常好的身份给他们三个。如果只是一般人员,哪怕是翻译,都没有医生更受人尊重。前线每天都有人受伤、有人死,最缺的就是医生。
程千寻一进去,立即就满嘴苦涩了,别指望杀了三个家伙就能脱身。这房子有阁楼,而阁楼上全是一排排的床,至少睡着十个人,原来有一个班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