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妧渐渐凝重的目光,玄嵇脸上露出一丝看似慈祥的笑容:“你我师徒一场,虽然近来有了些嫌隙,但你若不情愿,师父是不会逼你去做什么事的.”
傅妧冷笑,能把威胁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足见他志在必得。
她握紧的拳头渐渐放松,目光也逐渐归为平静,一如她淡漠的语声:“你……要我去做什么?”
玄嵇终于毫不掩饰地笑了:“我要你离开萧衍,去西陇。”
傅妧皱眉:“前面一个条件,我可以接受,但我看不出有什么非要去西陇的理由。”
“看来你还不知道,萧衍果然把你瞒得好啊,”玄嵇叹息一声,“洛奕去刺杀西陇皇帝失手被擒,这个想来你已经听说了?”
傅妧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第一次想到,或许元泓也是他手中操纵的棋子,而非盟友。否则,要如何解释他对萧衍的行踪了如指掌,而元泓却一无所知?
看出了她目光中饱含的怀疑,他继续说道:“洛奕并不是一个人被抓住的,他陷入重围时,有个女子奋不顾身地冲出去救他,可惜结果是和他一起被抓了,如今两人都被关在西陇皇宫的地牢里,受尽折磨。”
听他话音,似乎是想让自己主动发问,如今萧衍的生死掌握在对方手上,她不得不顺从他的意愿,淡淡地应了声:“是吗?”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玄嵇显然并不满意:“你就不想知道,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是什么人?”
此景此景,何等熟悉。从前她尚是孩童之时,每每听他讲书说理,他也是这般循循善诱,用一个个问题来促使她自己明白个中道理,而不肯直接告诉她答案。在从前,他们是一对好师徒,如今掺杂了权欲和斗争,一切都已经变了味儿。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想再玩猜谜游戏,”傅妧冷冷道,又补充了一句,“何况。洛奕的生死和人际交往,根本也和我没有关系。”
在南楚的天牢里,他们不是已经决裂了吗?虽然他说的那番话半真半假,但她已经厌倦了这些秘密,再没有想要刨根究底的**。
或许这世上的大部分秘密,最终都会被岁月掩埋。在玄嵇眼中,她或许是那只为了香蕉奋不顾身的猴子,只要他不断在她面前放下新的香蕉,她就会一步步地按照他划定的路线走下去。那么,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