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落下,血光四溅,殷红的鲜|血顺着剑柄流过来,尚自温暖。
方才落剑的瞬间,傅妧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秦峥丧命于自己剑下的样子。听到简兮的惊呼声,她才迟疑着睁开眼睛。
然而,剑锋下,并不是秦峥的身体,而是一双手。她愕然抬眸,正好对上洛奕的眼睛。
狂风从大开的房门吹进来,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事的人群,显然是听到房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而来的。简兮忙过去把门关上了,而洛奕也没有时间去解释什么,只是把秦峥扶起来,将一枚药丸塞入了他口中。
他的手法极为利落,将秦峥的两腮一捏,随即又顺着喉咙捋下去,那药丸便顺利地落入腹中。接着,洛奕再没有丝毫犹豫,狠狠一掌劈在秦峥颈后,将他砍晕了。
待秦峥重新平静地躺回到床上后,傅妧才看清,原本正向着他的额头蔓延的青灰色,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只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仍然很可怕,以眼眶为界,下半张脸已经被青灰色占据了。
洛奕紧张地关注着他的心跳和呼吸,待听到胸膛里的心跳声逐渐放缓,以至于几不可闻,而秦峥鼻端呼出的气息也近似于没有了之后,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他的精神刚有松懈,整个人就脱力般向后靠去。惊魂初定的傅妧这才看到,他胸口的衣衫上隐约透出了血迹。
他穿的仍是离开时的那套衣裳,想来这些天他日夜兼程的赶路,也不会有时间和心情去换衣服。衣服表面毫发无损,却从里面透出血迹,显然是受了内伤。
傅妧忙上前扶着他到桌边坐下,看到他血迹斑斑的双手时,她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低声道:“你忍着点。”
他双手带伤,又那样近地接触了秦峥,还是用酒冲洗一下保险。
显然这几天来,他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当清冽的酒液接触到手心的伤口时,饶是自制如他,也不由得从喉间发出了一声低吟。
清洗过伤口后,傅妧扶他躺到一边的榻上。待她为他包扎好伤口时,抬头看到他已经睡熟了,他的眼下有着浓重的青痕,乍看上去和秦峥的脸色很是相像,可见这几天,他大概都没有合过眼。
至此,傅妧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少许,不再像之前那样揪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