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发『摸』『摸』嘴,『淫』笑两声,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畜牲、畜牲,你给我回来、回来!”周大发气得直跳脚,可不管他怎么吼,周顺发就像完全没听见一样。摇摇晃晃出了门,一过转角便消失不见。
“算了,大发!”上面装死的周三淡淡道。
“爹啊,我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畜牲啊!连他爹的女人都敢动,我…我……”周大发声泪俱下,甚至哽咽起来。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了!”周三突然睁开眼睛瞪着周大发。
周大发抹抹眼角停下来。缓解片刻道:“爹,真让顺发就这么走了?那…县衙那边…”
周三挥挥手道:“算了,让他出去躲躲也好,事情已经这样了,谁让他是咱们周家唯一的男孙了?”
“不,爹。我外面还有……”
“住口!你少给我提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只要老子活着一天,那些野种老子一个都不会认!”
“爹~~”
“行了!”周三闭眼休息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然后轻轻挥挥手,周围的丫鬟纷纷退下,厅里便只剩周三和周大发夫子俩。
周三沉默半晌后慢悠悠道:“大发啊,顺发再恶毒再心狠手辣也是你儿子、我周家的长孙,你就别心心念着把他赶出去了。我不会同意的!”
“爹,您看他那样儿,这次捅了这么大篓子,这事儿该如何收场啊?”
周三摆摆手示意他停下,然后长叹一声道:“当年老夫刚起赌坊时。顺发刚好出生,你无意中掐死他娘。那孩子便成日哭闹不停、高烧不退,咱们赌坊也一直起不来。
后来我去省城时路过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听说当日有高僧坐堂解签,便试着去求了一求。高僧告诉我,咱们家的兴衰存亡全系于我周家长孙一人身上,只要长孙身体康健、平平安安,那我周家必将越来越繁盛富贵!一旦他遭遇不测,我周家必亡!
所以从那以后我对顺发一直捧着宠着,深怕他有一点儿损伤,不管他做错什么、捅多大的篓子,老夫都要想尽办法保他周全。
二十多年了,咱们周家确实越来越繁盛富贵,只是这顺发小子越来越会惹祸!唉!也不知是不是老夫太过纵容他了!”
周大发表情惊讶,呆愣半晌后皱眉道:“爹,这…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唉,大发啊,咱们周家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盼着咱们周家死的人无处不在,就是咱们周围那些个丫鬟伙计,说敢说他没那个心思?我不说,是怕漏了风声,对顺发不利啊!”
“……原来是这样!”周大发沉默半晌后突然抬头道:“爹,顺发那小子现在不知跑哪儿去了?要不儿子去看看,把他追回来,再配上一批精锐勇士,将他送出去避一避?”
周三闭眼沉思,突听仆役在门外通报、“老太爷、老爷,县衙马捕头来了!”
周大发惊讶,回头看看门口,犹豫了一下,轻声唤道:“爹,要不要见?”
周三睁眼望着门口,片刻后淡淡道:“你去看看吧!”
周大发点点头,对外面的仆役道:“带他们到花厅!”然后他自己出了石厅,在满是油灯的地道中左转右转,一盏茶功夫后走上石梯,打开机关,外面竟是一间卧室。
周大发整整衣冠,从卧室转出,过了回廊,进到花厅,笑呵呵的拱手道:“马兄弟,幸会幸会,多日不见,总算想起咱们周府了?”
马奇笑呵呵的回礼道:“我也想来啊,只是大少爷成日忙碌,没空理我啊!”
“哪哪里里!马兄弟,现在时辰尚早,你此来是为……”
“哦,周老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红木箱抛尸案的苦主半个时辰前集体跑来县衙击鼓鸣冤,想必您也听说了吧?我们正是为此而来,不知周大少爷可在否?”
“哦?这样啊……真不巧,顺发昨日就离家去了省城,马兄弟啊,我们顺发身边女人如麻。怎会对几个乡野女子感兴趣,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马奇笑呵呵的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跟咱县太爷说的,可咱们县太爷说,既然是误会,不如让周大少爷去走个过场,大不了再散点儿钱财,如此多大的误会都能解了。也省得他们以后再闹!”
周顺发闻言皱眉站起来,背着手在花厅里踱来踱去,半晌后,他停下来道:“马兄弟,你跟我说实话,衙门里现在是何情况?那些苦主从何而来,上次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为何这次突然来这么多?他们可有证据?还有蔡大人是何态度?”
提到这个马奇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周老爷。上次那两个告状的老东西我们确实没搭理他,可他们天天来闹,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我们又不能把他怎样,便找机会把那两个老东西一顿好打,又拖出城扔官道上。心想那么大的太阳,他们又满身是伤,肯定挨不过半日,谁知却被哪个不知死活的救了回来!
这次来告状又是他们挑的头儿,唉!都怪我办事不力,不过周老爷放心,过了今晚,不管他们出不出县衙。我都保证决不让他们再有机会『乱』说话!
只是…当下县太爷那里,周老爷,是不是让大少爷跟咱们去过一趟?”
“这个……”周大发皱眉犹豫。
马奇见状立刻拍胸脯保证:“周老爷放心,小的保证让周大少爷怎么去怎么回,绝不让人伤他一丝一毫!
还有。来之前蔡大人也说了,只要大少爷去走一趟。过过场,顺便多带点儿银子。到时候大少爷根本不用说话,保证把那群刁民堵得无话可说!”马奇一再强调银子,那眼睛咕噜咕噜四处『乱』瞟的模样让周大发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些!
他低头想了想道:“马奇兄弟,顺发现在确实不在府上。要不这样,我先给你一千两带回去,算是咱们给马兄弟、蔡大人及各位兄弟的辛苦钱,另外还请马兄弟帮忙说两句好话,请蔡大人晚些时候升堂,到时候顺发一定过去!”
周大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进马奇手里,马奇犹豫道:“这个…我们大人说…”
“哎~~马兄弟,这大清早的,人人都在睡觉,就你们在外奔波忙碌,这点儿辛苦钱就当我请兄弟们喝酒的!再说了,以往办案子没找到证人、被告时休息一天半天不也是常事儿,晚点儿时间升堂又有什么关系嘛?”
周大发又往马奇手上塞了一打银票,马奇眼睛直直的盯着手上的银票挪不开眼,脸上笑呵呵道:“对对,周老爷说的是,那…那就这样,大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了知会一声,到时候我们再给大人禀报一声即可!那…周老爷,咱们这就…先回去复命了?”
“好的,马兄弟,有什么事儿多联系啊?”
“哎,好嘞,周老爷不必送了,您回去休息吧!”
周大发笑呵呵的点头,还是把几人送到花厅门口。几人走出一段距离,跟马奇同来的其中一个衙役突然抱着肚子停下来说肚子痛,想上茅厕,马奇拿了银子心情正好,便随口道:“去吧去吧,待会儿自己回去啊,我们先回去复命了!”
那衙役点点头,抱着肚子跑开,待马奇等人出了周家,那衙役便一阵风的跑回方才的花厅,周大发果然等在那里,见了来人,周大发直接都:“黑七,怎么样?”
“老爷,属下感觉情况不妙啊!”
躲在县衙公堂外的云舒几人静静的等待,云舒不停的看看天『色』又看看县衙门口,心里焦急: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当她看到马奇笑呵呵的跨进县衙大门时,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出去的一共三个人,现在回来了,周家一个人没带回来不说,还少了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出事了?
云舒紧张的拽着小顺子的袖子,小顺子板着脸紧盯着进门那二人的一举一动。王掌柜也有些惊异道:“二少爷,怎么......”
小顺子举手制止,沉默片刻道:“舅舅,你派人去四个城门传信儿,让他们务必严防死守,一定不能让周家人进出!”
王掌柜一惊,片刻便反应过来,拱手道:“是,少爷,我走了,您多加小心!”
王掌柜一走,这里便只剩云舒和小顺子二人,云舒捏紧拳头全身绷紧,声音都有些颤抖:“小顺子,周家人……是不是…已经跑了?只拦城门…有用吗?”
小顺子抬头看看天『色』,半晌后长叹一声:“也许…还没有!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守住城门,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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