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乔站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院中的站着的男人。
那人身形颀长,一身玄色单罗纱上衣,发间玉带轻束,青丝随风起舞间,容颜美的不似凡人。
他用手中锦帕擦拭着指尖,动作轻柔好看,那挂在腕间的佛珠映衬着月光散发着丝丝萤光,让得他连声音也仿佛i染上了几丝氤氲之色,好听的惑人。
冯乔垂眸,满心嫌弃。
骚包,龟毛,辣眼睛!
廖楚修见她脸上没了白日里那软糯糯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她被气得跳脚的样子。
“怎么,冯四小姐不欢迎我这个救命恩人?”
冯乔一听到廖楚修说救命恩人这事,就想起冯蕲州送到镇远侯府的那方赤珠炎墨的砚台,和徐夫子的万鹤朝阳图,只觉得心口滴血,忍不住语气凉飕飕的说道:“如果世子不是夜半爬墙,冯乔自然是欢迎的。”
“当真?”
“当然…”
是假的!
这王八蛋若敢走正门入府,她一定让人将他乱棍打出去!
廖楚修看着冯乔板着小脸却依旧掩不住娇嫩的模样,那双眼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他就是莫名的从她脸上读出了她心中想法,蓦的就低笑出声。
“本世子可不敢走正门,冯四小姐怨气如此深重,指不定回头也让人给我送一份大礼,本世子还年轻,消受不起。”
冯乔听着这话,就知道廖楚修是将她方才和衾九所说的话一并听了去。
她沉默片刻,也是跟着笑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倚在窗棂之上,白嫩的小脸上大眼格外清幽。
“世子深夜造访,难不成就是想要跟冯乔讨论娄永康的事情,镇远侯府什么时候开始,也插手朝中之事了?”
“本世子倒不在乎娄永康死活,但是却容不得有人利用我廖家之人。”
冯乔目光微闪,淡淡道:“世子此言何意,冯乔不懂。”
廖楚修直视冯乔:“宜欢的确行事冲动,也仗着有几分功夫好奇心旺盛,可她却不是不懂分寸之人。今日若无人从旁撩拨,她断不会突然生出偷听的心思。”
“冯四小姐心计深沉,但宜欢待你至诚,你却利用她来牵制与我,好让你身旁婢女能顺利行窥窃之事,冯四小姐良心可安?”
冯乔闻言顿了顿,随即轻笑出声。
“世子何必说的这般委屈,廖姐姐待我之好,我一直记在心里,而我待廖姐姐之心,也从未有假。”
“今日留湘阁中,世子说我用廖姐姐牵制于你,可你难道不也是用廖姐姐故意引起我与聆思注意,好教我们将你今日与大皇子见面一事,转告于郭阁老和我父亲知晓?”
那留湘阁乃是三字回廊,当初宁家建立之初,便是为方便一些人密谈所用,所以留湘阁中进出共有五道楼梯,各个天字号厢房彼此各不相连。
萧显宏虽然性情暴躁,可却并不是蠢货,他既与廖楚修谈及贺兰一脉的事情,又提及刺杀冯蕲州之事,若非有人刻意引萧显宏入留湘阁,他怎会在如此地方与人商谈那般隐秘之事?
诚然,顾炀是萧俞墨的人,可能知道她和廖宜欢、郭聆思今日行踪的,却只有可能是廖楚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