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好容易挣脱了表哥的“欺压”,一帮大人已经寒喧过来,纷纷落座,连吴媛都乖乖的坐在小马扎上——别看外公在山南大学绝对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可住宿条件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两室一厅单元房,小客厅里的沙发坐下几个人的,几个小字辈自然是只能坐马扎了。
“小天,过来,我问问你,平时乖吗?在幼儿园都学了什么?”
吴天的外公楚宁河虽然贵为教授,平时在学校里威严厚重,极受尊崇,可见了最喜欢的外孙,却也不免要面露微笑的考校一番。
说起来大表哥虽然也是外公的亲外孙,可比起从小聪颖的吴天,张烨整个就是一捣蛋鬼,除了好吃,学习一向都是垫底儿,虽说不至于被外公这大教授嫌弃,却也比不得吴天受期望。
可是吴天却是深知上一世自己可是让外公大大的失望了,虽然天资聪颖,上学却从不用心,特别是高中之后更是提也不用提了。走上社会之后,反倒不如一身肥膘,高中肄业的大表哥吃得开,把一家饭店开得风生水起。
“姥爷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爸,你不知道这俩把我气得,差点年都不过了……”楚玉梅眼见得吴天只挠着脑袋,耷拉着头不说话,不禁就“告起状”来,把吴天吴媛姐弟俩卖对联的壮举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虽然满嘴的气愤,却也免不了不无得意的显摆——儿子女儿这么有才,也是争气啊。
一番话听得一帮大人个个愕然,特别是大姨、大姨夫更是听得惊讶不已,外甥外甥女不过一个六岁半,一个不满十岁,竟然就这么大本事?会写对联也就罢了,就是自己的儿子前几年也被老爷子逼着练过一段时间,可那小子不上进,让他写字儿比杀了他还难,倒是妹子家这俩比较听话,学得还算认真,可会写不算什么,敢上街去卖对联,这可不得了了啊,更别提还赚了十几块钱呢!
这么大点的小屁孩,平时给他们一毛两毛钱的零花钱,就算是大数目了,竟然人家自己都能赚十几块?
楚老爷子也是愕然半晌,吴媛倒也罢了,已经上了小学三年级,照抄个对联倒也不难,可这小外孙还在上幼儿园呢,虽然聪颖一点,认识了不少字儿,跟自己也学了一段时间毛笔字,可也不见得就能写对联了啊。
再一问吴天写的什么对联,楚玉梅立马念出了小jiān商那副“十全十美”来,老爷子不禁哈哈大笑,倒也释然了,却不免说几句鼓励话来,生怕打击了自己这个内定书法继承人的练字积极性。
老爷子定下调子,大姨和大姨夫自然说不得赶紧也夸赞外甥外甥女一番,让楚玉梅再次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这也无怪楚玉梅虚荣,要知道虽然是亲姐妹,可大姨一家的生活条件远比妹妹家强得多。大姨是市一中的骨干教师,这就不说了,大姨夫作为皮革厂的厂长,平日里也是威风八面,并且在这年头,工厂待遇比起公~务~员强多了,即使吴建国作为省报记者,也根本比不了。
作为大姐,再加上条件优越,楚玉兰平日里对着妹妹不免脑袋高上三分,即使如今吴建国上了副处级的报社副主编,在大姨看来,这空有头衔没油水的位子也比不得科级单位的皮革厂厂长的老公能耐大。
不过高强也清楚,大姨这种优越感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了,皮革厂这种地方小厂很快就会被市场经济的浪潮淹没,直到不久后皮革厂彻底倒闭,两家的关系才会真正亲密起来,及至后来吴建国仕途跌宕,也没再影响过楚家姐妹的亲情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