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珊现在根本没精神和他拌嘴,索『性』也不搭理他,径自在床上昏睡过去,一番折腾之后,她终于可以放下紧绷的神经。
然而,也许是精神过度疲惫,苏珊睡得一点也不安稳,甚至噩梦连连,她梦到了早已忘记的小时候的事。
由于生母早逝,苏珊是后妈带大的,后妈对她虽然还算体贴,但是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女人似乎是怕她的,总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不止如此,除了她的两个哥哥,同龄的孩子也总是躲着她。
那时候的苏珊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天赋作祟,而且她也并不懂得如何控制,偶尔会有不知情的人着了道,仿佛抓狂一般做着平时不会做的事。
好几次,苏珊自己也被吓坏了,但是,当对方清醒过来后,只会用仿佛看到妖怪一般的眼神看着她,见了鬼一般逃窜。
当年龄稍稍大了些之后,苏珊才知道那是自己的特殊能力,她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从而无意识地『操』控别人。当明白这一点之后,她懂得收敛自己的能力了,但是除了对她的能力免疫的两个哥哥,其它人早已心有余悸。
每每看到别人孩子可以自由的玩耍,可以和父母腻在一起,苏珊是羡慕,甚至嫉妒的。
后来,大哥失踪了,二哥出去读书,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因此,有一次,当她看到邻居家的孩子和父母一起过生日的时候,她终于情绪失控,使得领居的父母暴打了孩子,当对方清醒后,因为她是苏家的女儿,不敢把她怎么样,只是说了些气话后,举家搬走了。
那一次,苏珊被父亲狠狠骂了一顿。她大哭不止,反问父亲,她的母亲在哪里,为什么一次也没见过,她是不是被母亲抛弃了?结果,父亲没有回答她,却把后妈骂了一通,怪那个女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那夜,苏珊流着泪跑出了家门,却没料到,在她深夜回家后,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对话。
“那孩子还没回来,要不要去找找?”那是后妈在询问她的生父。
“别管她,那孩子是个怪胎,谁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她听到了父亲有些埋怨的话。
于是,原本打算回家的苏珊离家出走了,那一年,她五岁。
一年后,她选择了远离京城的彩虹岛念书,跟着姑婆生活,而她的父母对她更加放任自由。基本上只要没人找上门去告状便是不闻不问的。而她如果对家里有什么要求,她那父亲也会听之任之,颇有些不想管她的样子。
这样的父女关系,在别人眼里是宠上了天,但是其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此,她『迷』上了飞梭,一方面这是是有男人才能碰的东西,这让她颇有些逆反的爽快感,而且。这是她的哥哥们喜欢的东西,只有在玩网络对战的时候,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在网络上。没人知道她是谁,也不会有人躲着她。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内心深处,依旧渴望着一份认可。为什么只有她,没有理解她的家人呢?如果生母还在的话……
情不自禁地呼唤着“妈妈”,她伸出手,幻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如果这是梦,那么拜托让她梦到她吧。她真的好累好累,她想要母亲的怀抱,假如那个怀抱和传说中一样温暖。那么就这么带她走,她也不会介意……
仿佛真的有什么被她抓住,手中切实的触感,是那般真实,她忍不住笑了生死大陆。果然是做梦啊,美好到不想醒来。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睡得特别舒服,竟然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而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竟有些神清气爽之感。
明明之前还疼得想死过去,怎么后来睡得那么舒服了?难道,这就是天赋增强的效果?
苏珊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睛,总觉得手里有什么东西。顺着看过去,却看到肖白竺趴在她的床前,手握着她的手,紧紧握着,似乎生怕她跑掉一样,而那家伙的右手上依旧绑着绷带,显然那样的枪伤不是这么容易能好的。
想起自己梦中母亲的手,苏珊吓得猛然把手抽回来,
她的动作惊动了他,肖白竺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了她一眼。
苏珊注意到了这家伙眼下深深的青『色』,他似乎睡得不好。这家伙,明明有床,为什么会在她床前睡着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知道是谁抓着我的手不放开的,这下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那家伙长舒一口气,眉头一挑,又开始调侃她了。
苏珊心虚,脸上却又挂不住,当下反驳道:“还不知道是谁抓着谁不放的呢!”
肖白竺轻轻一哼,站起来,把一旁的灰『色』衣服丢给她:“管事的交代过了,你要是醒了就换衣服,一会儿有人送饭过来。”
听到有饭,苏珊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她忍不住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还知道问啊,你已经睡了十天了!”肖白竺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苏珊惊愕不已,这才想起来,那个船长不是说三后天到了码头就会把他们卖掉了吗?她一觉睡了十天?这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现在在哪里?”她忐忑地问道。
“如你所愿,我们被卖掉了,以百倍的高价,拜你所赐,我被附送了。”肖白竺不情愿地撇撇嘴说道。
“啊?”苏珊惊讶地叫起来,旋即捂着肚子笑起来,“你,你被附送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肖白竺寒着脸,把裤头一并扔到她脸上:“哼,睡醒了就自己穿!”
苏珊拾起丢在床边的衣服,简单的样式,上面带了个编号9,然后她看了眼肖白竺,这家伙竟然也穿着件类似的衣服,不过编号是10。
从头上抓下裤头,苏珊猛然惊觉,查看了自己身上,竟然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雪白的褂子,那种仿佛白老鼠一般的白衣,让她浑身一僵。
“我的衣服,换过了?”她难以置信地说。
“是啊,换过了,从里到外,连裤头都换过了,全是崭新的消过毒的哦!”肖白竺的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意,“真正是优待啊。”
“啊!”苏珊大叫,“那,那,那什么——肖白竺,你怎么没阻止他们!”
“阻止?为什么要阻止?”肖白竺坐在门边上,侧着头打量她面红耳赤的模样,“感谢我吧,那可是我亲自帮你换的,我没让他们碰你。”
“啊?还好……”苏珊松了口气,然后,她猛然想起什么,顿时扭头看向他,“这么说,你什,什么都看到了!”
肖白竺白了她一眼:“你身上有什么值得看的么?该有的一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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