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近日常常觉得力不从心,心中才着急让儿子找个媳妇,好了却心愿。
不过儿子既不愿意,她也只能作罢。
搬张小凳子坐下,看着儿子挑水劈柴,白穆兰开始做起缝补的活计,问道:“怎地起得这么早,在家中不同军营,为何不多睡一阵?”
雷行空一边干活,一边瓮声瓮气的答道:“在营中惯了早起。”
“我听说隔壁安康里,张三娘的儿子亦从了军……”
白穆兰开始和儿子聊起了家长里短。
雷行空一边干活,一边静静听着,由始至终没说话儿,不过心中却感觉安稳极了。
一直到了正午。
母子两人正收拾着吃饭,却听院落外头有人问道:“是雷营正家中么?”
雷行空怔了一怔,转眼看向院门,他听出那是谢晋的声音。
对母亲示意一下,他径自起身过去开门。
果然,门外站着谢晋。
不过在谢晋后面,还有一大群人,都是哨所士卒。
李大海、老伍长、孟德州和余天化都在,龙锐、黄大虎也跟在后头。
他们一见雷行空,立即一起抱拳行礼:“营正大人。”
“行了,先进来!”
雷行空示意他们进门,同时转身对母亲道:“娘,他们都是我的属下。”
白穆兰方才看见哨所诸人,全是一身军服,而且一个个长得都不“和善”,正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没想一转头儿子说是他的属下,顿时悬起的心一下子便放落了。
“您便是雷家大娘?”
谢晋朝左右打了个眼色,一众哨所士卒立即都跪拜下来,大声道:“拜见大娘!”
小小的院落中,被哨所士卒们塞得满满当当的,白穆兰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嘴里只是迭声道:“这是作甚,这是作甚,都快起来,快起来……”
“都起来,别吓着我娘!”
雷行空轻飘飘一句话儿,就让哨所士卒都重新站起。
想了想,雷行空又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老伍长笑道:“今日一早便有军令,全军休沐三日,而且朝廷知道大胜,还要多发一月的饷银,我们家中都不在郡城,商量了下,便过来你这儿看看咯!”
余天化也附和道:“如今我们改了虎烈营,要长留郡军大营,将来少不得要来营正大人这里讨扰的,因此先过来和大娘见个礼,日后也好混吃混喝。”
哨所众人闻言都嘿嘿直笑,起哄附和。
雷行空在哨所众人中虽有绝对权威,不过寻常相处,却玩笑不禁,诸人在他面前都很活络。
听明白他们的话儿,雷行空略一思索,便道:“如此也好,既然你们都来了,那我出去买些东西,今日一并在这里吃!”
谢晋笑道:“光吃营正大人的,我等也不好意思,今日既来了,便帮着大娘做些活计。”
“好!”
都是在战场上见过生死的兄弟,雷行空不客气的点点头,又和母亲招呼一声,便叫了几人随他出门买东西。
剩下众人,众星捧月般围着白穆兰,说笑讨好。
家中许多未曾见过这么多客人,白穆兰一一招呼着,嘴里不断说道:“我家阿空年纪小,许多事儿还不懂,日后你们要多帮衬才是!”
“大娘说笑了,营正大人年纪虽轻,可是英雄了得,我等都服他的。”
“没错,营正大人年纪虽比我小,可我心中敬他服他,却愿意喊他大哥!”
“正是如此,您是营正大人的娘,便亦是我等的娘,日后大娘若要做些甚么,尽管说来,我等定为大娘做得妥当……”
听着哨所诸人的话儿,白穆兰能看得出他们眼中的真诚,心中在那一瞬之间竟有些恍惚,不禁回想起当年她随丈夫雷千钧见那些属下的情形:“我家阿空……长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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