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珉现在的计划,就是要把刘长风和牛继宗这一官一商两股势力的思路搞乱,让他们摸不透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采用的战术,就是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牛大哥,不是我说你,当初你们就不该干这个项目。这个项目,明显就是个大坑。”
贾老四,你说什么呢你?是哪个混蛋当初说要干这个项目的?要不是你提议,我们能掉进这个大坑里吗?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啊?
“就是因为你们的这个项目,你们害了一大批人,你们知道吗?”
我害谁了?谁有我们自己惨?我们赔进去一大笔钱不说,还因为这件事儿,成为了多少人的笑话?不找你填坑,找谁填坑去?
“首先,你们害了刘大人跟修大人。就是因为你们说这个项目怎么怎么好,两位大人才相信了你们。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大事儿、喜事儿、新鲜事儿禀报给皇上了。”
“对啊,当初我俩就是这么想的啊,哪知道今天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啊?”
修同贵终于抓住机会,及时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此事若是做好了,两位大人自然是脸上有光。也不枉帮你们摇旗呐喊一回。可是,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固然是害了你们自己,但是,更惨的,却是两位大人啊。”
贾珉现在就是公开地挑拨离间了。
“若是皇上知道了如今的情形,会怎么看待两位大人?定是认为两位大人急功近利,未经论证,未加验收,未能考核清楚,就匆忙上报,好大喜功,妄猜圣意,一心邀宠。稍不留神,就会被御史盯上,即使不治个欺君之罪,贪功冒进的说法,也是跑不了的。”
对于刘长风和修同贵两人来说,此时的处境,倒没有像贾珉说的那么严重。
此事皇上已经知道,所以才有了后来叫荣国府接手的事情。在他们看来,贾珉有些危言耸听了。
“这个项目就是一个大坑,谁沾上谁倒霉。目前摊到了贾府的头上,我们也就只好认命了。”
“为了办好这件皇差,贾府上上下下,夙夜难寐,寝食不安。为此,我殚精竭虑。为了筹钱,我们府里,不惜丢了体面,叫那丫鬟婆子日日夜夜地打绺子。为了把绺子卖出去,我亲自领着丫鬟们,到贡院去,向那些来自各地的举子们兜售绺子。”
也就六台马车,那么大个贾府,至于这样吗?
“那些来自各地的举子们,听说我们是贾府之人,就问为什么卖绺子?可是,我们不敢说实话啊?”
昨儿个卖绺子,我也去了,没有谁问啊?
琥珀不明白,珉四爷为什么会撒这个谎。
“你们可能说,那就告诉他们呗。是啊,我也想说出来,说出来了,心里也敞亮些。可是,不能说啊,说出去丢人啊。不是丢贾府的脸,是丢皇上的脸啊。”
贾珉放低了声调,声音显得沉重而痛心。
“你们想想,若是说了实话,那些举子们会怎么想?”
是啊,会怎么想呢?
贾母和一干家眷们也很好奇。
“他们一定会想,这贾府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否则,皇上怎么会把这种生意给了贾府呢?这不就是明摆着坑贾府吗,不就是叫贾府家破人亡吗?”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这似乎是在上纲上线了。
“皇上固然是不会坑贾府的,这一点,我们贾府到什么时候都是相信的。贾府的祖先,毕竟是开国功臣,皇上怎么会这样对待贾府呢?”
“但是,那些举子们,哪里又会知道这些,今儿个他们就考完了,放了榜,过几日就会陆陆续续地回乡了,就怕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把这些流言带回到家乡去,那可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柳芳的心,有些发凉了。他知道这是贾老四在吓唬大伙儿。但是,若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还真是不妙。如果那样的的话,皇上就可能为了避免迫害功臣之后的嫌疑,改变目前的决定。
贾珉现在只是投入了六台马车,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局势一旦翻转,贾府可就脱身了,这个项目,还得砸在自己的手里。
“对于这件差事,我们是百思不得其解。尽管如此,我们贾府还是先履行皇命了。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有所怀疑。”
“按说皇上英明神武,是不容易被小人蒙蔽的。我想,这里面,一定是下情上达时,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所以,我写了一个条陈,向皇上陈情。倒不是要皇上解除这桩差事,而是把这件事情的原委,我们贾府为办差所做的努力,都禀报皇上。再加上公交马车生意的可行性分析,需要投多少钱,赔多少钱,都详详细细地写了出来。”
“我们贾府现在已经在过苦日子了。即便如此,若是皇上仍然叫我们办这件差事,贾府也是义不容辞的。”
贾珉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