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卜奎那个都司贾珉了。”
“哦?他又怎么无赖了?”
“她自然是无赖了。若说是打仗,总应该是两军对垒,光明正大的冲锋陷阵,对不对?可是那个贾珉,偏偏不是这样的。”
“他是怎样的?”
“他是怎样的?说起来,我都替他害羞。先是派了一帮讨债宣传队,到我们草原上,见人就讲,说我们欠了朝廷的贡赋钱,还说我们这些头人没经过朝廷册封,都是假头人。你说,打仗还有这么打的吗,这不是无赖,又是什么?”
“嗯,这个嘛,倒也不能全算是无赖,这叫攻心为上。”
“可不就是攻心为上了嘛,叫他这么一宣传,我们部落的人心就散了,部众们也不愿意听我们的话了,叫他们去打仗,就百般推脱。实在推脱不了去了,也是出工不出力。”
“那你们痛痛快快地把钱交出来不就没事儿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么多钱,谁舍得往外交啊,不就寻思着,朝廷也不差这几个小钱儿,能赖就赖了吗?谁知道,最后还是没赖过去,到底叫那个贾苍蝇给抠出来了。”
你个贾苍蝇,那么多钱叫你给抠出去了,老娘现在还心疼呢。
“你说的这个贾苍蝇又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不还是那个贾珉吗?你说他打仗也不好好打。就瞅着我们忙的时候,他就来骚扰。我们一跟他打,他就跑了。等我们不打了,他又来了。想打他又打不着,不就像个苍蝇似的,烦死了。”
“这个,嗯,他们人少,你们人多,打不过你们,跑也是对的。”
“什么打不过?他就是装的。他用这招儿,把我们的绝招都给偷去了,然后他就回去想了一些损招儿,把我们的招数都给破了。原来我们以为他们是胆小鬼,结果他一个打我们好几个,我们还打不过他。你说,还有这样阴损的人吗?”
“这个嘛,这叫知己知彼,其实也算不上阴损。贾珉毕竟是荣国府中人,做事还是光明磊落的。”
“你提起荣国府,我倒是想起来了,即便是荣国府的女人们,也跟贾苍蝇学坏了,变得也是个个阴损了。”
怎么把荣国府的女人也扯出来了?贾珉,你到底在卜奎都做了些什么啊?这么热闹。
“荣国府的女人们,都是大家闺秀,做事温和娴雅,怎么会阴损呢?怕是你误会了。”
“你还说她们是大家闺秀,我问你,大家闺秀有在大街上跟人吵架骂人的吗?”
“没有。”
“大家闺秀有在大街上跟人打架的吗?挠脸、抓头发、拽衣服的吗?”
“没有。”
“可是,那些女人这些事儿都干了。”
“怎么可能?荣国府家教很严的。”
“姜大人当时就在场,你若不信,就问问他,看我是不是撒谎了?”
荣国府的大家闺秀在大街上跟人骂街、打架,这可是个轰动性新闻。
就连皇上的八卦天性都被勾起来了。
“姜爱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姜明前正好趁此机会,把宝钗等人的事迹说了一遍。又加上了宝钗等人为稳定人心,每天在酒坊门口喝茶吃瓜子的事情。
至于宝钗当初斥责他的那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皇上,那时是危机关头,几女挺身而出,臣以为,不仅不是失仪,恰是巾帼本色”
“嗯,姜爱卿所言极是,几女有勇有谋,正该赞许。”
“皇上,你这可就是偏袒他们了,我们也是你的子民,就如同老大和老二打架,皇上作为家长,是不应该拉偏架的。”
腊梅花这么一说,满朝文武又哈哈大笑起来,都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有些刁蛮,倒也不失可爱。
“好,我不偏袒她们。但那个时候各为其主,你们拿两万铁骑吓唬她们,也是不对的。”
“就是知道不对,所以我们才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的,若是真的要打,即便她们人多,也不是我妹妹她们的对手的。不过,她们是女人,我就大度一点儿,不跟她们计较了。只是那个贾苍蝇,实在是可恨,简直就是无赖透顶,皇上,你叫他到卜奎去当官儿,他可是给你丢人了。”
“呵,你说说,那贾珉又怎么给朕丢人了?”
“说就说,哎呀,这里面没有贾苍蝇的亲戚吧,今儿个我在这里说了他的坏话,要是有人传到他的耳朵里,我回去之后,那个贾苍蝇还不得报复我?”
“没有贾珉的亲戚,有什么话你就说,朕给你做主,他若是敢说你,你就说是朕叫你讲的。”
元亨天子心情好,又觉得腊梅花天真可爱,于是就起了玩笑之心,也就乐得让腊梅花胡说八道。
不过,腊梅花说的这些,倒也显得轻松有趣。
众人都以为腊梅花是天真烂漫,实际上,这正是她要达到的效果。
装癫卖傻只是她的表象,暗地里,她是有着精明的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