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第一次听说这事,李睿祥也是满脸动容。
因为,余容的最终目的如果是出境立国,那与李睿祥继续呆在盂州的利益就完全没有冲突了。最多就是李睿祥不插手珍宝阁,以免让大明公主不满。还有就是在余容离开前,不要急于去追随箜郡王。
当然,关于如何利用自己与易嬴关系的事,也可留到日后再使用了。
没想到事情中竟还有这样的变化,李睿祥与月娘、程冼三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得说不出话来。
而除了早有察觉的刘进外,铁三听到这个消息同样大吃一惊。这才明白余容先前为什么在军营中吞吞吐吐的原因了。想来不是因为要与李睿祥摊牌,恐怕余容也不会这么快将消息说出来。
可不管什么时候知道这消息,这样的消息也足以改变铁三的一生,改变现在知州府中所有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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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子,你怎么还在这里练字”
与李睿祥这边是因为得知余容已得到大明公主出境立国的许诺而在盂州知州府中惊诧不已不同,同样身在申州知州府中,图僖现在却是越来越喜欢练字了。
因为,练字不仅可让图僖心情平静,还可让图僖忘掉许多不是烦忧的烦忧。
当为叫图僖前去用餐的宋阳来到图僖房中时,看到图僖仍在练字,却也不仅惊叹一声。
抬头望了望兴城县的方向,图僖却仿佛并不在意宋阳询问,若有所思道:“某不练字又能怎样,那可是某的王兄,某又怎能让穆大人轻易出兵,断了王兄的卿卿性命,所以只能等父王来做决定了。”
你不让穆延出兵才会真断了大世子性命呢
心中虽然揶揄一句,宋阳却也是点点头道:“千不该、万不该,大世子怎么能去动万大户的万府呢?人家易少师和太子母亲对万府都能做到秋毫无犯,他怎么连一日都忍不下去,最后弄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换一个人,宋阳可能不敢随意说这种话。
可图仂与图僖是什么关系?虽然是亲兄弟,但同样也是王位的直接竞争者。
如果图仂不在,再省却绝不可能继承育王图濠王位的图俟,图僖就是板上定钉的王位继承者,再进一步,甚至还有徐图皇位的可能。
因此不是宋阳要落井下石,而是他必须帮图僖落井下石。
图僖也点点头道:“没办法,王兄就是太贪婪了。以为有他小舅在,有龚家在,在父王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别说这里不是京城,便是万大户那种铁心要造反的人,王兄怎么就这么糊涂?”
“三世子,那你说万大户抓大世子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真想对大世子不利,怎么又会一直留着大世子?”
虽然没人知道万大户将图仂抓走后的消息,但正因为没消息,图僖才可确认图仂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因为万大户若真要用图仂脑袋来为造反祭旗,他又怎会不选个好日子让天下人都知道?
因此随着宋阳询问,图僖的神情也动了动道:“你说他是不是在等什么机会?”
“等什么机会?”
紧跟着图僖自言自语,宋阳也追问了一句。
图僖摇头道:“某不知道,或者是等父王露面,或者他又想从父王手中换取什么?”
这不怪图僖会怀疑,因为身在王府,图僖受到的是什么教育?那就是不在事情尘埃落定前,绝不轻易相信其他人的教育。
虽然图僖也是因为“相信”了易嬴才来到申州,可这不仅是图僖自己的决定,事实也证明,图僖来申州并没有错。不然拖到现在,恐怕要前往兴城县联络万大户的就不是图仂,而是图僖自己要去面临这危险了。
因为,图僖虽然的确是育王府的嫡长子,但无论个人势力还是娘家势力都远远不如图仂那个庶长子,不然他又怎会在当初和冉丞相的侄子混在一起,差点就被易嬴一锅端。
那可不仅是为了玩乐,同样也是为了拓展图僖自己的交往渠道。
可身为育王府嫡长子却要落得以这种方式来拓展交往渠道的地步,这不得不说,除了有一个嫡长子身份外,图僖本身还是很失败的。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图仂的贪婪,图仂自己将自己给坑了进去。
不然易嬴再怎么想给万大户送个人头来祭旗,图仂如果不犯晕,或许万大户还得另找借口才可以动手。哪像现在,连借口都不用找,图仂就是一个失败,一个明显的失败。
而随着图僖疑惑,宋阳也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三世子估计,育王府会怎样处置这事,育王爷会不会亲自来申州。”
“……你说父王会亲自来申州吗?不会万大户的真正目的不是王兄,而是父王吧”
不是说满脸惊吓,而是想到某种可能,图僖的脸色也变了变。
当然,宋阳最初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只是看到图僖脸色变化,却也禁不住惊讶道:“不会吧以万大户的身份,他最多不过能想想怎么从育王府手中捞点好处,用大世子换取更多利益,他怎可能还敢打育王爷的主意?”
这不是说宋阳小看万大户,而是同样都是商人,宋阳深知商人无利不起早的脾气。
虽然宋阳也很难想像万大户居然真敢造反,但即便如此,宋阳也没有想过万大户会不会有成功的一天。
但图僖却很快摇头道:“不,这不可能,如果万大户只想用王兄换一些利益,他怎可能不通过某来联系育王府?难道他还敢寄望于某在给育王府的信件中也会帮他说话吗?”
虽然在焦玉被劫时,图僖也遵照穆延要求没有将消息轻易透露出去。
可随着图仂也被万大户劫走,图僖即便能够眼看着图仂落难不伸手,却也不能再瞒着消息不上报了。
听了图僖话语,宋阳的脸色也变了变道:“那三世子打算怎么办?或者说,三世子认为育王爷真会亲自来申州吗?”
“不好说,最糟糕的就是父王责令某亲自去救出王兄。”
“育王爷真会责令三世子去救人?”
宋阳不解道:“万大户连大世子都敢抓了,他又会不敢抓三世子?或许他想让穆大人去帮着救人,没有足够兵权给穆大人,穆大人又会帮育王爷多此一举?要说穆大人现在还需要育王爷的援兵帮他对付余容呢”
宋阳为什么要帮三世子图僖说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图僖已经表露出了看重宋阳的态度,宋阳又怎会不投桃报李。
听了宋阳话语,图僖也眼中一亮道:“对兵权你说父王会不会将一部分兵权交给某,然后让某与穆大人合兵去救王兄及太子母亲?”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应该很小。”
“可育王爷如果不打算亲自插手申、盂两州战事,三世子似也应该在穆大人帮助下,尽量争取一些育王府派遣到申州的兵权。毕竟对三世子来说,什么皇室宗亲的身份都是假的,只有兵权才是真的。”
“或者三世子要不要试试,也找穆大人要一支部队的兵权看看?至少也是个组建部队的兵权吧”
“组建部队的兵权?某明白了。”
如果自己手中有兵权,还会被易嬴耍弄着来到申州吗?如果图仂手中有兵权,还会轻易栽倒在万大户手中吗?
虽然育王府的所有兵权都掌握在育王图濠手中,甚至图僖现在都不知道朝中有哪些将领是真正受育王图濠指挥的。但在京城中,图僖或许感受不出来,可真正身处漩涡重重的申州后,图僖才第一次意识到兵权的重要性。
而且,他如果不是找穆延要兵权,只是要组建部队的兵权,以着救出大世子图仂的名义,却不是真的完全没可能。
想到这里,图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再将时间再浪费在练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