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静静地看着晏长澜带领其余六名宣明府弟子, 在很多弟子的合围中穿梭,风雷动连番使用, 不断地趁六名弟子给他制造出的间隙吞服丹药与涅金蜂蜜, 战得通身上下都带着道道血痕,早已并非是最初那般游刃有余了。
与他一般屏息注视着的, 还有宣明府的众多长老、其他弟子们。
因为如今围着晏长澜等人的修士, 足有三十多人——已是接近整个中府场地中的一半人了, 还有其他修士陆续赶来, 着实是极为艰难的困局。
宣明府众人的眼神里带着激动, 也带着许多复杂之意。
……尽管如今是在被围剿, 可这也代表他们宣明府的炼气弟子成为了中府众多炼气弟子的公敌, 而能让他们被当成公敌的缘由, 只有一个。
在晏长澜等人的横扫下,宣明府手中的令牌超过五十块——整个中府所有令牌,一共也不过只有八十四块而已!
占据了大半, 让剩下的弟子瓜分仅剩的三十多, 这让渐渐察觉到原因的其他弟子们如何能够放过晏长澜?只要驱逐宣明府,五十余令牌被重新瓜分,各府的排名也会重新生出变化!
而不是如同现下一般, 这么多中府之人, 居然仿佛被勉强保住中府最末名头的宣明府踩在了脚下……
宣明府一位长老不由感慨:“多少年了,我宣明府再无人能弄出这等波澜来。风长老,你那弟子着实有你风范,让我宣明府如今也能露一回脸了。”
风凌奚唇边也带上一抹笑意:“尚可, 只是还鲁莽了些,若是熬不过去,怕是对排名不利。”
还有几名长老听他这般说,都不由抽了抽嘴角。
这个风凌奚,能得此佳徒着实幸运,还在这里故作严苛,莫不是以为他们不曾见到他眼里的得意么?
如今他们宣明府之人确是备受逼迫,可那个晏长澜虽在不断消耗,也能指挥若定,行事间颇有章法,驱逐的敌人比自己受到的伤要多得多了。何况眼下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大约只有半个多时辰这一场争夺便会结束,熬过去想来也不算如何艰难……说不得此番的炼气弟子们,就是最大的功臣了!
场中,晏长澜又一次风雷动使出,自行遁出颇远,一瞬摆脱了数个对手,旋即一手拙雷扫出一人,另一手澜风快如闪电劈碎一个石块儿驱逐一人,眨眼工夫连着除去二人,旋即再风雷动,又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
他使出风雷动时,另外六名弟子不能跟上,但他们也早已习惯,每逢晏长澜消失后,他们就会迅速背靠背形成一个圈子,互相腾挪变换,不论来攻击者为何人,都让擅长应对之人迅速补上,待晏长澜杀了一拨回来,便又聚集在晏长澜的身后,由他带领冲出重围。
如此再三后,每个人体内的法力都消耗了极多,用余下的极少数法力苦苦支撑,尽力节省。
眼见着时间越来越少,合围之人也被差不多驱逐了个干净,但是更远之处,却是走来了一名威压极强大的修士。
那名修士乃是自上府落在中府的楼潇府中弟子,其本领很是高强,且因着楼潇府沦落之故,心情很是不快。他入场之后未能寻到自己同府之人,但每逢有人与他遇上,都会丢掉令牌,故而即便他一直独行,在他的手里,也积攒了有十余块令牌之多。
此刻,这名楼潇府弟子是刚恢复了法力的,才刚走过来,就见到了几个强弩之末——哪怕是晏长澜,法力也快要用尽了。
宣明府几人面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运道不佳。
分明马上争斗即将结束,偏生在此时遇见这人,看他如此不好对付,一个不慎,恐怕他们辛辛苦苦得到的那么多令牌,都要为此人做嫁衣了。
众人对视一眼后,都是闪身而动,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晏长澜的面前。
如今他们要做的是拖延!
只要拖延到时间到了……
那名楼潇府弟子在见到众人后,则是挑了挑眉,自觉运道不错。
他因独行之故,并不知晓宣明府众人身上有那么多令牌,可眼见这七人联合,便猜到他们应是手里存有一些令牌的,也是起意要趁机夺取。
因此,双方对峙,争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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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外。
楼潇府之人见到他们府内那人与宣明府几人遇上,都是一喜,旋即便有些紧张起来。他们是亲眼见到宣明府得到了多少令牌的,若是能全部夺来,他们也不至于太过丢脸——若是沦落到中府后,首位都无法保住,那脸面就丢尽了!
与此同时,叶殊的唇边却划过一丝淡笑。
此刻才遇上,已来不及了。
果然,就在那楼潇府弟子冲过来时,天剑宗的李姓弟子先走一步,他擎着剑,疯狂朝着那楼潇府弟子攻击过去,而当楼潇府弟子回击时,他却是迅速闪身,一手捏碎了腰间石块儿,脱离战场!
楼潇府弟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