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远沿着李哲目光看到那些人,道:
“怎么,没想到我军北伐竟然也有反对者么?”
李哲只好乖乖道是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在大宋竟然也能碰见这样的事情。
方觉远说,
“既然有这样的人反对,说明北伐在我天竺,并不是真的那么尽得人心。”
“你李哲也算是州学出身,不会不明白近些年北伐军实际情况,我天竺年年北伐可曾真的取得实地?那兴都库什,那葱岭,可曾真正臣服于我大宋。”
李哲沉默,这个还真没有。
“着啊!而且那葱岭以北,天气苦寒,比起我天竺这天赐之地差的太远,即使是得来了那土地也没什么大用,反而会年年戍守耗费我天竺太多精力。”
“那北伐,既不能得地,又不能得利,只能是为了夸耀我大宋武功么?爵爷,你自恃才气纵横,难道没仔细想想这其中的原因?”
李哲想了想,摇摇头,这个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出原因。
方觉远突然暴怒吼道:
“北伐,北伐有什么好的,年年北伐,都伐出些甚么成果,土地一分也没得,也从没听说捉住过什么厉害人物,那些狗屁不顶的贵族子弟们出玩游猎!顶多也就是欺负欺负一些边界上的那些可怜人,捉些女人孩子回来卖!哼!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安王年年北伐,恐怕那些奴隶贩子们才是最想北伐的,我看他们才是藏在这后面的罪魁祸首罢!”
李哲闻言一心惊,可不?若是换个角度来看,方觉远说得何尝没有道理。
后世研究历史的学者们有一句话,叫做任何战争背后都有经济原因。
欧洲人是因为工业革命抢夺原料产地和市场而开发了美洲,因为贩卖黑奴而打开了非洲。这天竺洲安王藩的北伐,难道竟真是因为贩奴才年年北伐的嘛?
这真是让李哲无语了。
到最后,方觉远亲手倒满一碗酒,端到李哲身前,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阻你前程了,祝你此去马到成功,沙场建立功勋!”
李哲捧着方觉远这碗酒,深深看了对面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之前李哲不管是在后世还是今生,都从未喜欢饮酒,但今天这碗酒,却让他感觉到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几人依依惜别,正巧这时候马忠在旁边戳戳他的后背,李哲一回身,顺着马忠指出的方向看去,却见旁边远远的却有两人也停在那里,远远的看着李哲。
李哲定眼一看,这两人都是身材窈窕,绰约多姿,便只是凭空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极美的感觉,其中站在身后的一人一双长腿,背后身背双剑,身形看起来很熟,两人脸上都罩着一层轻纱,却掩不住主人的绝世姿容——是郡主?
郡主亲自来送自己?
这一刻李哲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那是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中,整个身心都从里到外生出欢喜的味道。
自从来到这一世,李哲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而今天这感觉的对象竟然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