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西厢房,静若无人。睿儿倚在张老怀中,乖巧地沉默不语。张老端坐堂中胡椅,也是捋须不言。钱如玉等人静静地围着圆桌而坐,注视着秦轩。众人思绪飞泻,焦急满溢,心犹如浪花一样,汹涌地翻滚。秦轩一人踱来踱去,苦思良策。
突然秦轩拂袖而立,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缓缓开口:“案件虽明,但须谨慎而择。依我斟酌,认为有三事必做。”
静等半天,宋逸民早已心如火灼,催促道:“秦公子赶紧言明,是哪三件事?”
“其一,营救小翠之父。只有小翠之父获救,案件才会平息,钱兄才会获释。”秦轩语气平和地说。
钱如玉蹙眉紧锁,疑惑地问道:“小翠之父此时怕是被朱洪文藏匿,如何才能救得?”
秦轩嘴角微弯,自信满满道:“前去拜访朱洪文,相信待我阐明厉害关系,朱洪文必定会将小翠之父交予我。”
钱如玉有些担心,语气焦急地说:“朱洪文怎会听你的,还是莫去了,万一朱洪文心生歹意,那该如何是好!”
钱如玉的关心令秦轩甚为高兴,拍拍钱如玉的肩膀,以示安慰。“玉儿,莫要担心,我若没有把握,是不会涉险的。”
钱如玉还欲再言,秦轩摆摆手,接着说:“其二,平息案件,小翠是将来翻案的重要证人,如海兄也是必救之人。其三,我有位友人在京都为官,宋兄携我的书信前去拜访,定可翻案。”
张老捋着山羊须,盯着秦轩暗想。不曾听之豪说过此事,难道之豪出身官宦之家?宋逸民望向秦轩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敬畏。秦公子竟然有朋友在京都做官,看来我一直都小看了他。
秦轩叹了一声气,又说:“其实,我还有些担心,朱氏父子,睚眦必报,必定不容许悬刀在头。所以,我认为钱宋两家离开广陵最好。”
听了秦轩的话,宋逸民沉思片刻,平静地说道:“恩,为了宋家以后着想,我这就回家吩咐,准备离开。既然秦公子有朋友在京都,那我便去京都居住,一来有助于令朱洪文伏法,二来也能领略下帝都风采。”
秦轩又看向钱如玉。“玉儿,你也应对钱老夫人说明事情原委,若钱老夫人答应,则抓紧时间收拾,若不愿意,那你便收拾贴身之物,准备随我离开。”
“恩!”钱如玉面露羞涩,微微点头,轻柔地应了一声。
秦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了,时间紧迫,我便去拜访朱洪文去了。”
朱府,贵为官僚之家,门楼与钱宋两家相比更显气派。门楼是一户人家贫贱富贵的象征,所谓“门第等次”即为此意,故名门豪宅的门楼建筑特别考究。秦轩眼前朱府门楼,朱门居中,两侧门房比之普通民宅正房也不差,门上一对铜制门环,尽显奢华大气。
秦轩敲门通报,只片刻,朱洪文身着一袭奢华长袍缓缓而出。见到秦轩,讥笑道:“哟,这不是欲助钱府平事的秦公子么?”
秦轩对朱洪文的嘲讽付之一笑,从容而道:“在下有话与朱公子说,能否寻个清静地方聊聊?”
秦轩的提议,朱洪文毫无兴趣,不屑地摆手道:“不必了,有话就在此说吧!”
秦轩双眼微眯,浅笑而语。“点妆阁上等山花胭脂。”
朱洪文猛然一怔,这厮莫非知道了什么?难道我和小翠的计划被这厮查到?送给小翠的胭脂我都让人拿回来了啊?看着秦轩含笑自如的模样,朱洪文心底一沉,冷冷说道:“走,到我房中!”
朱洪文房内,檀香点熏,香气四溢。几幅书画悬挂,颇有些书香之气。上好的红木胡椅,有条不紊的摆在厅中。
朱洪文直接坐到堂中,急如星火,询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轩微微而笑,坐靠在朱洪文旁边的胡椅上。“该知道的在下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在下也都知道了!诸如砒霜、胭脂、下毒什么的,在下都知之甚详!”
朱洪文直眉怒目盯着秦轩,心中思量。竖子安敢如此,还想勒索我不成?转而又想,这厮既然来寻我,应该不是拿我寻开心的吧,怕是有什么要求!想通之后,朱洪文眉头舒展,和缓地说道:“既然秦公子前来,想必不会是单单为恐吓在下吧,不知你欲何为?”
这朱洪文倒也不笨,这也省了不少口舌。秦轩呵呵笑道:“朱公子快人快语,那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在下只是希望朱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小翠父女!”
朱洪文暗想,放过小翠父女二人?那岂不是收人把柄么!冷声道:“哼,秦公子就不怕在下直接将你扣押除去?”说话间还伸手做出劈砍脖颈的手势。
秦轩哈哈大笑。“朱公子,在下命贱,能有朱公子陪葬,死而无憾啊!”
“你——”朱洪文拍案而起,气愤地指着秦轩。深吸一口气,放下胳膊,坐到椅上,冷声道:“秦公子所言之事,在下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