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轩伸手扶住老汉,急道:“老伯,说得哪里话,本官身为父母官,一定会替大家想办法的!赶紧让大家先回去吧,这般淋雨,万一再害病了,那可如何是好!”
“大人,小老儿是村里村正,既然大人已经承诺会帮助我等,我这便叫大家回去!”老汉说完,便转身对着一众村民大声说道:“乡亲们,秦大人已经对小老儿做下承诺,一定会帮助我们,大家就先各自回家……”
秦轩也赶紧出言附和道:“不错,大家赶紧回去,本官既然已经知道,那就一定不会不管不问!”
秦轩和村正说了半天,村民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秦轩见身边的村正依旧不动,关切道:“老伯,你年岁大了,也赶紧回去吧,本官四处看看情况,便会想办法!”
村正颤巍巍地说道:“秦大人,能不能到小老儿家坐坐,小老儿有些知心话想对你说!”
秦轩闻言,不假思索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去村正家叨扰一番!”
向东走了约多半里路,秦轩等人才看到一座破旧的村庄。看着路旁有些惨不忍睹的房屋,秦轩不由得心中暗道:没想到啊,余杭这般富庶的地方,竟然还有这般贫穷的村子。
再行数十步,便走到一处简易的院落,树枝捆扎的一扇门,三间有些漏水的房屋。实在没办法,秦轩等人被安排在炕沿坐下。
接过村正儿子递来的一碗热水,秦轩忍不住询问道:“老伯,本官来余杭之前,便听说杭州富庶,到了余杭,也曾四处巡视过,大多数村庄还算不错,为何包家村这般贫穷?”
村正苦笑几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就是我们包家村这般艰苦,其他村落比这好上不知多少!”
秦轩不免生出几丝不解,询问道:“哦?这是为何?”
“年年修河堤,村里还得筹措钱财,怎么能不艰苦?”
秦轩看着村正有些无奈的表情,听到这般激动之言,皱着眉头,询问道:“修缮河堤不是官府之事么?为何还从百姓手中筹钱?”
村正抬头看了秦轩一眼,叹气道:“是官府之事,可若是我等不筹些钱财,谁会管我等死活!”
秦轩一把放下手中瓷碗,沉声而道:“哼,这般狗官,真不是东西!”
秦轩之言,令村正有些惊讶,盯着秦轩半天才说道:“真不知这河堤得修到何时,年年如此,包家村百姓都不知迁走多少了,再这样下去,好好的一个村庄便会无人啊!”
秦轩猛然想起年年修河堤之事,询问道:“官府收取百姓之钱,难道就不会一次性筑造出一道上好的河堤?”
“一次修好?大人真是说笑,若是一次修好,那蒋克进去何处捞钱?”村正摇着头,随口而道。
秦轩闻听此言,顿时陷入疑惑之中,脱口而道:“和蒋克进又有什么关系?”
村正略微停顿半天,随即询问道:“大人难道没有发现北岸河堤,没有被河水冲塌?”
秦轩点了点头说道:“南岸河堤被冲塌,自然不会再冲塌北岸!”
村正摆了摆手,说道:“往年都是蒋克进主持修河堤,可是对岸的河堤自打修成之后,就再也没有修过,却依然无事!只有我们南岸河堤,年年修缮,却没想到今年未曾修缮,便被冲塌!”
秦轩终于明白了,咬牙切齿道:“一定是蒋克进那厮动了什么手脚!”
“不错,小老儿也是这般所想!所以请大人前来家中,好与大人说道说道,能不能好好的修一次河堤,就像北岸那样,我们包家村村民,哪怕吃些苦头,只要今后能安安稳稳无事,那就行!”
秦轩看着村正言辞恳切的样子,深深地呼了一口粗气,点头道:“老伯放心,待雨水停歇,本官自会带领大家好好地修缮河堤,一定不会比北岸差!”
村正闻言,激动地便要跪下道谢,秦轩连忙扶住,说道:“老伯,你无须如此,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
从包家村回到家中,秦轩心中一股恶气,还未消除,气冲冲地走到书房,将身上的蓑衣一把扔到门口,叫骂道:“蒋克进这厮,没想到还做过这等恶事,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一旁的李庆瑞,略作思考,说道:“公子准备怎么做?蒋克进年年帮助包家村修缮河堤,在外人看来,这是善举!更何况,今年因为公子的原因,蒋克进离开官府,没有再帮着修缮河堤,便出现大水淹田之事!不是更加说明了蒋克进之前所做乃是为百姓考虑么?”
秦轩闻言,猛然陷入沉思,良久,才厉声而道:“那又怎样,南北两处河堤,都是他蒋克进主持修缮,为何北岸一直无事?为何南岸就得年年修缮?为何一冲即溃?”
李庆瑞听着秦轩一个个询问,微微摇头道:“公子,这些我也知道,但是你必须找出证据,证明是蒋克进做了手脚,要不然余杭百姓除了包家村村民,谁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