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凑近了些,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我,我如何?若鬼界的公主也算得上是一只妖女,那也是一只比你这天庭第一美仙子还要美艳尊贵许多的妖女。你不就是一只花里胡哨的蝴蝶么,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唧唧歪歪的。邀我来这瑶池想在我身上下功夫,七万年前的手段你使过一次如何不再使一次,你那神君指不定就归顺你了。”
“还有,当初我对神君一心一意用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如今我说放下那是我肚量大拿得起放得下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应该感激我才是。想我在昆仑山上随司战神君修行七万年,司战神君论容貌论尊卑皆比尧司高了一截,尧司不过尔尔。你说到底是谁在纠缠谁?”
我一口气道完直起身来,见瑶画脸色卡白。她身子被我挤得向外靠了靠。我又道:“你若有胆量不妨再跳这一次瑶池罢,让尧司再记恨我一次,反正我无所谓。”
“弥浅~~~~”
“弦儿。”
忽然,我背后冷不防传来两道声音,吓得我浑身一个颤栗。
我僵愣愣地转过头去一看,见泠染正站在亭子外一双凤目水花闪闪,还有师父嘴角噙着一抹明媚的笑!
他俩何时来的?莫不是……莫不是将将我欺负蝴蝶的境况被他俩给看、看见了罢……这让我如何保存颜面,他们定是会觉得我恃强凌弱不厚道了……
一时我郁卒得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聋拉着脑袋没了精神,问:“你们、俩来作甚。”
泠染眼疾手快当下向我飞扑过来,鼻子还趁机在我肩头蹭了两把,嚎道:“弥浅不容易啊,你总算开窍了~~~你不晓得你将将为我说话时,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最英勇无敌的弥浅!我还担心你若再遇上这个不安好心的女人还会受欺负,还好还好长志气了~~~”
哪晓得泠染力气这般大,往我身上一冲我脚下就不稳,往后倒退了些。
倒退了些倒不打紧……打紧的是后背磕碰到了一样东西,随之“噗通”一声东西落水了。
我与泠染双双面皮僵成石板。瑶画……瑶画她落水了?!
(四)
时隔七万年花蝴蝶还是不会游泳。不晓得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循环环环相扣。
当初她自己落水赖在我头上,这次她落水好说歹说我也碰了她一下,心里头着实平衡了。我对着池子叹了口气,伸手将裙摆捞起拴在腰上,爬上长椅欲往水里跳。
虽说蝴蝶是个神仙,是个不会水的神仙,看着解气是解气,但也总不能看着蝴蝶在水里被掩坏罢。
泠染却忽然拉住了我,惊道:“弥浅你这是作甚,莫不是还想救她罢,指不定这次她又耍的什么戏法,死不去的。”
我道:“她好歹也是天庭第一美仙子,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泠染依旧不放手,嘟囔道:“你怎的就是死脑筋!”
我看着蝴蝶在水里挣了两下,于心不忍。我本不欲打算与她以牙还牙,顶多出口窝囊气便算了。将她推下水见死不救忒惨烈了些,不是我的作为。
遂我劝泠染道:“先将她弄上来再说罢,在水里淹过气了就不好了。”
泠染不屑地瞥了水池两眼,还是放开了。
可泠染才一放开,我手臂便又被捉住了,害得我想跳亦跳不下去。我急道:“泠染,你看水里没气泡了,蝴蝶她要沉了!你快放开我!”
“弥浅。”
拉住我的人不是泠染。我回头一看,心尖莫名一抖,竟是尧司。
尧司幽幽地看着水里,道:“我来罢,弥浅想下水怕是早已忘了可以施仙法罢。”说着他便站在水池上方,手指捏了个仙诀,一阵仙光闪耀便将瑶画捞了起来抱在怀里。
走过我身边之际,他一句话也未说。
我心里沉甸甸的,沉得发痛,忽而觉得若就这么错过了我会遗憾。遂我叫住了他:“尧司。”
师父始终靠在亭子外的一根水晶柱子便,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我。
尧司停了下来。
我道:“你从未信过我是不是?”
尧司静了一会,道:“这次弥浅说什么我便信,不再怀疑。”
我轻轻舒了口气,咧开嘴道:“这次你的蝴蝶真是我推下去的,我一时看不惯她就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尧司身体顿了顿,抱着蝴蝶走了。
边上泠染幽幽问我:“弥浅你为何那般说。”
其实我也不晓得。总觉得那般说心里会舒坦一些。
这时师父才缓缓进入到亭子里来,先伸手触了触我的头,随之道:“弦儿都说为师比司医神君好,日后便好好呆在昆仑山不去理会这些往事了,今日就当是一个了结罢。”
我扬起头,见师父半眯着眼对我温润地笑。
我亦跟着笑了起来。对,今日算是个了结,我与瑶画,我与尧司。前尘不过云烟,他们不再与我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