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司马恩在石凳上坐下,赵璟沉声道:“那夜氏现在为皇宫之中的大忌,日前父王与我说过,在朝中有人提及夜氏,皇帝便会大发雷霆。日前边界传信,战事告急,有人在朝堂之上提起当年夜啸天的神勇,皇帝当即大发雷霆,将六爷庄毕凡当朝杖责。”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听说六爷年过六甲,原本一身富态,竟然在朝廷之上被杖罚百余,听说屁股都被打烂了。”
司马恩不屑地看了赵璟一眼,冷笑道:“皇帝与冷国丈联手,迫害忠良之士,无疑是心中有鬼。若是那夜氏尚在,恐怕边界也不会如此骚乱。也活该让他日渐消瘦,我进得宫去,若是那冷皇后胆敢欺负我和属芳,我便一包老鼠药喂进他肚子里去。”
赵璟脸色一变,起身伸手捂着司马恩的嘴,颤声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万万说不得啊。”双眼中带着一阵惊恐,沉声道:“若是这话传到皇帝的耳中,恐怕司马府都要遭殃。”
司马恩身子一震,随即推开赵璟的手,笑道:“我也只是在你旁边开个玩笑,那皇帝龙身,稍有闪失恐怕我人头不保。”心中带着一股暖意,偷偷地看着赵璟面带焦急的脸,禁不住满心的欢喜,呵呵地笑了出来。
原本她便是故意随口一说,未曾想到赵璟身为皇帝亲侄,却未出言斥责自己,反倒为自己着想,突然伸手抓着赵璟的手,沉声道:“我若是进得宫去,你会等我回来么?”
赵璟吃惊地看着司马恩,脸上带着几分慌乱,连声道:“我会等姑姑,自然是会等的。”语间哏塞,竟不敢看司马恩的眼睛,慌忙地低下头去。
司马恩点了点头,从袖袋中掏出一块手绢,递给赵璟,轻声道:“我只希望你能努力建功立业,与镰儿一起在朝堂之上能争得一席之地,他日我们才不至于被冷流世一家欺负。”
赵璟点了点头,接过手绢轻轻地握在手中,双眼中带着几分惊喜,沉声道:“你送我的?”
司马恩的脸上涌起一抹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放开赵璟的手。
赵璟满心欢喜地打开手绢,吃惊地脱口而出:“因?”却见那白色的手绢之上,用紫色的金线绣着个因字。
司马恩眉头一皱,怒道:“那是恩字,时间紧迫,只绣了一半。明日我便动身进宫,也没有时间绣了,便先送与你罢。若是他日回府,便再把那另外一半绣好便是。”
司马恩自小不喜女红闺绣,故而半个字都费时不少。原本想等绣好之后再送给赵璟,未曾想到会被皇后招纳进宫,时间紧迫也无法绣完。
赵璟点了点头,将手绢细心地收好,放到怀中,点头道:“姑姑放心,我一定会与镰儿一起互相监督进步。你进得宫去,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司马恩点了点头,心中忽地一阵失落,垂声道:“天色不早,你尽快回去罢。明日一早我便动身,还得回去准备一下。”
赵璟点了点头,道:“如此,小王这就回去。你进得宫去,若是受了欺负,便传信回来。”
司马恩吸了吸鼻子,怒道:“还不快走,你怎会知道我进得宫去,就会被欺负?”
赵璟仰头长叹一声,点了点头,猛地一咬牙,转身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司马恩呆呆地看着赵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慢慢地转过身子。
忽地,腮边一阵温热。
伸手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两行热泪悄然而出。
抬头看着天空滚圆的月亮,终是一声轻叹,转身朝着闺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