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都黑了,你看得见路吗?”凤红羽盯着她的双眼,问道。
九福低着头,回道,“刚去时天还没黑呢,这走着走着,就黑了,奴婢也没料到天黑得这么早,是以,才没有提灯笼。”
“是吗?”凤红羽半眯着眼看向她。
忽然,她眸光一沉,袖子轻抖,手中的一双凤翎剑滑落于手心,剑尖飞快刺向了九福。
她的剑又快又狠,带着她八层的内力。
九福吓了一大跳,身子本能地跳起来,躲开了凤红羽手中的一双凤翎剑。
凤红羽眯了眯眼,九福的动作,比她想象得要快,能躲开她一双凤翎剑的人,并不多。
她有心想试探九福的身手,使出了九成的功力,同九福厮杀起来。
半个时辰的时间后,九福终于敌不过凤红羽的剑,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歪了一下,她的一缕头发被凤红羽的剑削断了半截。
若是九福再慢上半拍,一只耳朵也会被剑削掉。
“小姐饶命!奴婢虽然会武,但并不是坏人!”九福趴在地上,给凤红羽磕起头来,因为惊慌,声音带着颤抖。
凤红羽返身回去,取了灯笼站在她的面前。
她目光清冷看着九福,“我很好奇,你武功可不差,为什么甘愿当一个服侍人的丫头?三夫人给你的月银钱,一个月只有一两二百文钱吧?”
“……”
“以你的身手,去大户人家小姐身边做个看护,一个月也有五两银子,相当于半个主子了。可你为什么甘愿做个打杂的丫头?”
九福回道,“奴婢是个孤儿,幼年时被人骗去卖艺为生,时常为了抢地盘,而跟人持刀拼杀。受了伤,班主也不管奴婢的死活,第二天仍要出门卖艺。”
“……”
“奴婢不想过打打杀杀的生活,只想安静地过日子。见凤府里收丫头,奴婢便来毛遂自荐。老太爷知道奴婢的身世可怜,命管后宅的丁嬷嬷将奴婢收了。丁嬷嬷将奴婢派到老太爷的院子里,当了个打杂的丫头。”
凤红羽静静地听着,脸上神色莫名。这些,她当然知道。
在九福没有犯错前,她的确没法赶走她。
丫头没有犯错,被主家无端的赶走,虽然不至于吃官司,但也会对凤府的名声不利。
虽然九福的口风紧问不出什么来,但她仍得敲打敲打。
凤红羽声音清冷地开口,“既然你当了这府里的丫头,就该以主子的安危为己任。”
“奴婢明白。”
“另外,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凤红羽盯着她的脸,“你知道秀菊是怎么死的吗?”
九福低着头,“秀菊……秀菊本身有错,死不足惜。”
凤红羽厉声道,“她死前,也曾说她是好人,从没有害过我,可是,她却背着我投靠了其他的人!一奴不可侍二主,她忘记了规矩!我凤红羽,平生最是厌恶背叛之人。人的死法有千百种,我会用最残酷的法子,惩罚背叛之人!”
“大小姐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背叛大小姐和凤府的。”九福朗声回道。
“你明白就好。”凤红羽朝她挥挥手,“去吧,记着你说的话,和我说的话。”
“是。”
九福离开后,凤红羽马上唤出府里的暗卫头领张林。
“盯着九福。”
“是,小姐。”
她要用人,可她又不得不防着可疑的人。
时常有人威胁她,说有人会要她生不如死,她不得不多一个心眼。
。
司空睿来了凤府后,丁嬷嬷就让人收拾了一处园子,给他单独住着。
凤红羽走进小园正屋的时候,司空睿还在琢磨着那盘残局。
屋里只有一个小仆,见凤红羽走来,朝她福了一福,悄声退下了。
凤红羽将灯笼吹灭了,挂在廊檐外的一株月桂树上,缓缓地走进了屋里。
司空睿听到脚步声,抬头来看,见是凤红羽,马上露出笑脸来。
他剑眉微扬,一双灿若夜星的眼里浅浅含笑,说道,“稀客,稀客,你可是头一次来我这儿,哎,没准备爆竹呢!”
凤红羽挑挑眉,走到他一侧的椅内坐下了,“你为什么反对我嫁容王?我们要大婚的消息,只怕已传到北地三城了,不嫁也不行了。”
司空睿收了脸上的笑容,沉声说道,“我收到一封信,一封只写了你们大婚日期,没有其他任何内容的信。却在‘四月初八’四个墨色字的周围洒了朱色颜料的诡异信件!我怀疑,有人想在你们大婚那天搞什么鬼,或是杀什么人!”
当下,司空睿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
“你说什么?”凤红羽大惊,“那封信呢,给我看看。”
“被慕容墨拿走了。”司空睿道。
凤红羽沉默下来,会是谁?在阻止她和慕容墨大婚?
是赵家人,还是那个神秘的兰花图主人?
司空睿伸手抓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微叹一声,“放心,虽然我不喜欢慕容墨那小子,但你喜欢,我又能怎样?”
凤红羽抬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到他面前的残局上面,说道,“那你还专心的琢磨着这副棋局做什么?”
“万一真赢了呢?我得一辈子的拿住慕容墨的把柄,看他敢不敢欺负你!”
凤红羽定定看着他,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多谢。”
“矫情。”司空睿冷嗤一声,又挥手赶走她,“走走走,别妨碍我悟棋!”
凤红羽离开司空睿的院子,心头沉沉的,难怪慕容墨离去后,没再找她,这是去找那个写秘信的人了吧?
那人会是谁?
。
容王府。
慕容墨正对府里的墨龙卫们做着吩咐。
“罗二领着五十人,速去京城各人员密集之地查可疑之人,另外,对李四李五吩咐,让他二人留意着进出百香楼的外地人!”
“王生去城外,通知所有的墨龙卫们,随时待命。”
“商六,你再派人去查查京中可疑的女人!特别是会武的女人,对各高门府邸家中会武的丫头侍女的底细一一调查清楚,特别是不放过从北地来的人,限你半月的时间,别给本王拖太久!”
“是,主子。”
大过年的,主子却紧张地吩咐起了墨龙卫们查可疑人,这可是头一回。
而且,主子神色肃然,几人都不敢大意,匆匆离去。
韩大不禁问道,“主子,可是出了事情?”
慕容墨未说话,而是将一块羊皮卷扔给他。
韩大忍不住挑眉怒道,“这谁呀,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的挑衅主子,这是不想活了吗?”
主子头一次连派五大墨龙卫查人,这究竟是谁,敢同主子叫板?
。
次日,凤红羽收到一封意外的请贴。
长公主请她喝茶。
竹韵将那份贴子看了又看,说道,“小姐,奴婢怀疑,不是长公主请你,是那宣驸马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