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冬善儿所料,竹子很快就识破了她。
竹子咬牙切齿看着面前这个送上.门来的“仇人”,这个女人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头上好多年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报复回来了!
是“外星人”又怎样?现在不是照样落在自己手里,随便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冬善儿旧痛加新伤,体无完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已经奄奄一息。
刑讯的人请示竹子:“竹小姐,这个女人嘴太硬了,什么都不肯说。”
“那就继续用刑!”
“竹小姐,恐怕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不管,这些反暗联盟的间谍,本来就该死!”
“但是我们不要从她身上套出情报吗?”
竹子眼珠转了转,看看已经昏迷不醒的冬善儿,心想,就这么一下子弄死她,太便宜她了,她要把她留着慢慢折磨。
于是,她没有告诉刑讯人员冬善儿的真实身份,她担心万一传到卓航耳朵里,他会对她旧情复燃。只是道:“那就先把她关起来,明天再接着审问!”
冬善儿被扔进冰冷阴暗的牢房。
她趴在水泥地板上,一动不动,伤口的血水不断渗出来,很快浸湿了地面。
恍惚在绝对零度的宇宙中飘着,零下273.15度,即使原子也会停止运动。
没有什么生命能在这个温度下保持活力。
但是她试过,绝对试过在绝对零度中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
只是,她不记得为什么会发生,她的那一段记忆被删除覆盖了。
可那种感觉依然存在。
现在,她就是那种感觉。
绝对零度,全身迅速僵硬,即使一根头发都飘动不起来。
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识依然存在,她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冷,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那黑暗中,潜藏这巨大的危险,危险正一步步靠近她,她却无能为力。
她想逃,逃不了;她想反抗,可动弹不得。
一团炙热的光亮在高速靠近她,她似乎看到无数的陨石撞击过来,还有……巨大的爆炸……
冬善儿在爆炸的震撼中醒来,却发现,周围阳光灿烂,窗外鸟语花香,屋内静谧安详。
黑暗、危险、恐惧、极寒……
所有一切都不复存在。
就像做梦一样。
关键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她刚睁开眼,医生和护士就进来了,有条不紊检查了她各项指标,就出去了。
冬善儿听到他们在门口跟什么人窃窃私语。
平时,她完全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现在,她发现,听力明显下降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跟医生说话的人进来了,轻轻关上.门,转过身。
是卓航。
冬善儿这次来,就是为了见到卓航,告诉他一些事实,说服他跟段舍合作。
但不知为什么,见到他的一瞬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厌恶地闭上了眼。
卓航对她的态度并不生气,似乎在意料之中。
他知道自己曾经让她多么失望,也知道自己伤害她有多深,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若恨自己,是理所当然。不恨,反倒奇怪了。
那天在宴会上,他亲眼看到一个“男孩儿”从窗户跳下去,那瞬间,他就觉得背影好熟悉。
只不过,性别不对。
他想看清那男孩儿的长相,却被重重包围的保镖挡住了。
之后,他一直在等消息,等人向他报告那男孩儿的真实身份。
然而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报告。
卓航甚至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半夜,他却被噩梦惊醒。
尽管这些年他没少做过噩梦,但像这一次这么真实的状况却很少有。
他梦见冬善儿浑身是血,在冰冷黑暗的地方,一声不响地看着自己。
卓航没有多想就去了监狱。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有时候,直觉这东西很微妙,多少次都在危难中救了自己的命。
果然,他看到了十年未曾谋面的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