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莱,你究竟在干什么?”看到报纸的老齐亚诺拿起电话机就劈头盖脑把孔蒂尼一顿骂,“有你这么搞政治斗争的么?这是街头谩骂的水平!”
“父亲,那您说应该怎么斗?”
“要分析对方的纲领和政策,找出其中的问题,然后……”
“父亲,这样我能赢么?”孔蒂尼及时打断了老齐亚诺的言语,说道,“论年龄,马特奥蒂和您差不多大;论资历,他当议员时我才刚出生呢;论地位,他是社会党秘书长,我虽然挂个青年联盟主席的头衔,但那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论经验,他多次在政坛与其他人周旋,而我却是一个连大学都没毕业的年轻人……如果真按照您的想法打笔仗,您觉得如果您站在公正的第三方立场上,谁会赢?”
“这……”老齐亚诺一愣,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确实赢面不大,这活你就不应该接,哪怕接了至少也要和我商议好再……”
“可现在我这么打却未必会输。”孔蒂尼用充满自信的口气说道,“您看了社会党的报纸么,基本上都是对我的谩骂,很难听,很不堪入目,看来马特奥蒂先生气急败坏了。”
“搞政治斗争哪有你们这样玩的?你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话?”
“看笑话……看得好啊……我正愁没人看笑话呢!”
经过孔蒂尼半个多小时的解释,老齐亚诺终于弄清楚了这个宝贝儿子的思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就是要用大鸣大放大辩论的形势掀起和马特奥蒂之间的骂战。
“父亲,马特奥蒂骂不过我的,因为他有的缺点我一样也没有……或者说,我太年轻了,成年人该有的缺点我都还来不及有。”
“但马特奥蒂也没什么恶习啊……”
“恶习不在于有没有,我说有,他就能有!父亲,您扪心自问一下,您在部队服役多年,后来又跟随领袖,您在成年后这30来年中就没有犯过错误、惹下污点?”
“我……”老齐亚诺被儿子问得心慌意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自己怎么可能不犯错误,儿子莫非掌握了某些事迹?
听父亲在电话那头不吭声,孔蒂尼就知道他肯定想岔了,连忙提示道:“马特奥蒂既然是社会党的秘书长又是议员,他就要与方方面面周旋,一个圣人,一个道德楷模是不可能胜任这种位置的,连老师这种人都很难在大臣位置上干下去,更何况是他?莫非您觉得这世界上真有洁白无瑕的政客?就连教宗的红衣主教都不敢在上帝面前这么吹自己,更何况区区一个马特奥蒂呢。”
“从接受领袖任务开始后,您儿子没有闲着,我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把马特奥蒂所有的历史都翻了一遍,他的黑历史确实不多,但有几件是无论如何逃不过去的,而您儿子,一个富有教养、深受贵族传统熏陶的、意大利年轻一代的代表,到目前为止,半点黑历史都没有,大家站在政治角逐的立场上,我不是对手,但要论占据站在道德高地,您儿子怎会怕一个老政客?”
老齐亚诺顿时语塞,儿子不是没有黑历史,但他相信这些黑历史时间还很短,根本就无法暴露出来。实际上,马特奥蒂也不想反骂回去,但他找老找去发现没办法就政治问题对付孔蒂尼——这家伙既没有所属的党派,也不是议员,就算他表现出倾向于法西斯蒂的立场也没用,这地方没办法做文章。所以只能针锋相对地采取骂战。
老齐亚诺皱着眉头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再吵几天,然后就可以打官司了。”
“打官司?”老齐亚诺一愣,“你想用法律解决政治问题?这可真是奇闻异事,从没听说有人这么干的。”
“不!解决我和马特奥蒂之间的问题……”孔蒂尼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奔着社会党去,那是领袖该操心的结论,我是奔着马特奥蒂这个人,只要打掉他的威风我就赢了。我刚刚组建了一个律师团,聘请了4位意大利最有名的律师,他们正仔细根据马特奥蒂反击中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言论寻找漏洞,您要知道,意大利的司法体系是非常有意思的存在,好的律师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好的说成坏的……再说,掌握司法和行政权力的全部是法西斯蒂的力量,您觉得他们应该采取什么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