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看见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的繁华，飞扬的尘土，飘散的落叶，各种城市制造声的混杂在冬天无阳光的午后里策扬，整座城市都在舞动般，令人心生讨厌却又无法真正厌恶起来。

因为，这是生命力。

这世界上最美的不谁谁谁，某某某，而是，生命力……

苏艺秋没来过这地方，但这心思缜密的女人，来之前就联系好了当地的一名女导游，华人，三十多岁，胖胖的但很健谈。她开一辆海外版的雅阁载我们去吃饭，吃的东西和我们国内区别不大。饭后找酒店，在酒店歇息了不过半小时又出门去逛附近的大超市。

进了门苏艺秋就直奔速冻类食品区域，然后是包装食品区域。导游不知道我们要干嘛，但人家很专业，不多问，就陪着。我和苏艺秋走前面，她走后面，我们谈话的时候，她还有意多落后几步，不打扰我们，不听我们说什么内容。

一圈逛下来，我们合作方公司的产品没看见多少样，苏艺秋手里的资料明显是虚多于实。为了进一步确定对方的情况，我们换一家超市再看，结果却是一样。我们不死心，我们去批发市场找经销商的店面，站街道对面看了有半小时，门庭冷清，就看见两辆送货车来过，装了一点点货就跑。

五点钟，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车里，苏艺秋对我说道：“资料不准确，不过很好，他们越不行对我们越有利。”

我要晕过去：“我的大总监，他们这要倒闭了还对我们有利？”

“我们能救他们，什么都好谈。”

“汗，救，怎么救？”

“他们在本地卖不好，迟早要倒闭，给我们做代工则有活路。我们还不用他们代生产，只要他们代上标。这些上了标的产品送回来的时候，他们的产品顺带进入我们国内的市场，利用我们的铺货渠道上架销售。他们不用花钱打市场，我们则不用给他们标签费。资源交换的合作方式，你信不信他们会很乐意合作？”

妈的她脑子真好用，有时候我想给她劈开看看里面的结构是不是异于常人：“好吧你强，我好累，不想吃饭想睡觉。”

她说道：“要去见人，睡觉，你想得美。你提起精神来，你看你西装那么好，人那么憔悴，像样吗？”

西装是好，昨晚买的今天就让我穿，那皮鞋，亮到能照出自己的模样来：“我昨晚没睡好。”

她问：“你觉得我睡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脸，提起精神微笑说道，“这样可以了吧？”

她摇头：“笑得跟个王八蛋马屁精一样，差评。”

我极力让自己笑得更真实一些：“这样呢？”

“太谄媚。”

“这样呢？”我继续换。

“像头驴，不好，算了你随意吧，样衰就这样，怎么弄都无济于事。”

这不行那不行，我这脾气：“就你长的好看，你都会飞了你自己去谈，我回去睡觉，停车，靠边停。”

苏艺秋呵呵笑道：“人生地不熟，你确定你要下车吗？”

“我还不信我回不去酒店。”

“你不怕我出意外，我依你，这地方可不是很太平的，导游小姐你说呢？”没等导游小姐回答，苏艺秋连忙就换了个话题，指着我那边的车窗外面，喊着对我说道，“林毅夫你看外面，看外面，车慢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