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丽跟着徐佛送到轿子边上,福身作礼,与钱逸群告别。
钱逸群今日剑法大进,又得了金子,真是收获颇丰。
他也没直接回家,先去阊门大街上买月上华的水粉。又到翡翠泰的松子枣泥饼,便买了两斤。卖家见这小哥穿得很一般,几个轿夫却不一般,还以为是哪家大少爷的仆从出来采购,着力奉承,糊弄得钱逸群又买了一斤桃酥,半斤千层酥。
拎了一大堆东西,钱逸群总算心满意足地回到家里,却见家里来了客人。
钱大通将儿子叫进去见人,才知道是胥口乡下来的族人。钱家人依仗着钱大通吃公门饭,在乡下也用各种手段开垦、隐匿、强占了不少好田,油水捞得比钱大通家里还丰厚。自从见钱大通升了典史,眼下在收发房里走动,更是恨不得天天来县城巴结。
当年钱逸群想走神童路线的时候,这些人动辄冷嘲热讽,现在还跑来显摆当时的英明……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钱逸群连人都懒得叫,打了个团躬便去后面找母亲了。
钱母正坐在榻上书,见儿子进来,放下手里的《太上感应篇》,喜不自禁,道:“我儿可有什么事么?”
“无事,便是母亲。”钱逸群让玳瑁他娘将点心放在桌上,对那健妇道,“去把小姐叫来,我买了水粉胭脂给她。”
玳瑁他娘是个四十岁的老家人,最喜欢钱小小,喜道:“少爷真是开了窍,往日不见这么照小姐。”
“来顺家的,快去。”钱母知道儿子是有话要说,不想让人听见,便出声喊了句。
玳瑁他娘诶了一声,快步往外走去。
钱逸群将鸡翅木钱箱放在榻几上,按下机括,转给母亲。
钱母眼前一晃,定睛细是五个金锭,呀了一声,惊问道:“我儿这是哪里得来的?”
“不相干的人送的。”钱逸群道。
钱母不放心:“既然不相干,为何要送你这么大笔钱财?这是……五十两吧?”说着,取出一块放在手里掂了掂,正反了。
“母亲,儿子有件事想与母亲商量。”钱逸群说道。
钱母将金锭放回钱箱,合了盖子,幽幽叹了口气:“你有事不去找你父亲,反来找我,想必是见我好说话。儿啊,街坊们都说你是神仙种子,娘也知道你今时不同往日,不过家里也不缺钱,你可千万别去做什么行险的事呀。”
钱逸群笑了笑,道:“母亲想到哪里去了,父亲在见客,所以儿子想先跟母亲说说。”他又道:“是这样,孩儿想出去寻仙访道,学一身本领,日后也好照家里。”
钱母轻轻拍了拍腿上的《太上感应篇》,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悠悠然道:“你本来就不是凡人。当年我生你之夜梦到有个年轻人,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头发不长不短,非僧非道非俗。正要个仔细,那人却朝我怀中扑来。”
钱逸群心道:这也太玄幻了点,竟然我也是感梦而生?不过这种描述倒像我前世,莫非转世之时正好与母亲有了感应?
“我当时吓醒了,又去问了玄妙观的道长。问了不止一个,都说这预兆我一胎得男,还说你是天上星宿降生。”钱母说到这里,不由微笑,“这二十年来你倒是越越讨喜,没想到真是了通宿慧的。”
“那母亲是许我去求仙访道了?”钱逸群大喜。
“你且说说你是哪方星宿下凡,若是来头小了,我还是不许的。”钱母笑了起来,好像是在捉弄儿子。
钱逸群硬陪着笑了两声,正要说话,就听小小脚步声传来,门刚推开就大声叫道:“真给我买了胭脂水粉么?”说着一阵风似的扑到母亲腿边,眼睛闪闪,盯着钱逸群。
钱逸群一边让她取了点心吃,一边取出买来的胭脂水粉。他不知道女孩子喜欢哪种,便每种都挑了些。
钱小小再一,果然是月上华的好货,心头大喜,忍不住当时就解开来闻气味、品货色。钱母见一双儿女如此友爱,心头更是大喜,只觉得自己常年烧香求道没有白费。
“我儿,你想去哪里求仙访道?”钱母将自己这家庭美满归结到信道上,自然不能阻碍儿子向道之路,但又担心儿子在外出事,便一定要问个仔细。
钱小小听了一惊:哥哥竟然要出家当道士去么?
“也不太远,藏书镇的穹窿山就是有名的道门圣地,我想先去那边。”钱逸群道,“最远不过走到九宫山、茅山。决计不会走到终南山、青城山的。”
钱母松了口气,道:“穹窿山倒是好,离家也近。是了,我记得玄妙观有个师父就是穹窿山下来的,儿子何不先去问问他?”
钱小小惊疑道:“哥哥,你要出家?”
“学手艺,不是出家。”钱逸群笑道,“只要学些干货,不让人欺负我们家就是了。”
钱小小正待要再问,只听外面玳瑁喊道:“少爷,县里来人说县尊老爷请您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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