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娘赞道道:“单轮琴艺,白牡丹已经是登峰造极,武媚娘想胜,也只能另辟蹊径。这鼓乃是万乐之宗,如想胜琴,唯有鼓也!”
“老夫还真有点期待,看看杏花楼这位武媚娘,究竟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黄公这样一说,众人也都拭目以待。
不过奇怪的是,苏霁阳立好鼓架后,就已经消失,而紧接着上平台的,不是武媚娘,而是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杏花楼其它花娘。
只见十二个花娘,乘坐花船来到平台之上,鱼贯而行,衣饰各异。
有上身紧窄,而下身宽大而立体的长裙;有曲线毕露,妖娆裸着小腿的短裙;还有类似襦裙,却更加飘逸唯美的宽袍华裳;更有长裙外加一褙子,却异样和谐的新装。
大家看得是目不暇接,连连惊叹不已,在一片莺莺燕燕中,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只见她头束白玉冠,脚蹬乌云厚底高筒靴,身穿火红色的修身劲装,袖口、脚口皆束得整整齐齐。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木兰,倒把先前一群美娇娥比了下去。
原来不爱红装爱武装,会如此与众不同,又美得惊心动魄!
等十二钗们依次下了平台,乘上花船离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傲然屹立的武媚娘身上。
柳寒、慕容冷清和凌轩慕,还有乘花船返回的苏霁阳,都站在了画舫最前方,紧盯着那散发出万丈光芒的女子。
虞珠儿拿下架子上的鼓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吐出来,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微微昂首,蓄势待发。
顷刻之后,只见虞珠儿使尽全力,抡起鼓槌,重重的捶了上去。
“咚!”
只听见一声响,如晨钟暮鼓,响彻了秦淮河两岸,让人肃穆又心潮澎湃!
“咚咚咚!咚咚咚咚,……!”
“狼烟起!江山北望,……!”
虞珠儿每一下击鼓,都用尽了全力,敲得震耳欲聋,响彻云霄。而苏霁阳雄壮豪迈的歌声,却自始至终相随,清晰的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透过歌声,穿过鼓声,人们眼前仿佛出现漫天黄沙,两队人马在血战厮杀,夕阳如血,染红了天空,那战争却越发激烈!
无数的战士倒下了,尸体被黄沙掩埋,渐成枯骨,而战胜回家的人,不到十之一二。那种苍凉,悲壮,侵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不由得而生一种热血沸腾的向往!
再加上苏霁阳由始至终,高亢嘹亮的嘶唱,让这本就浑厚悲壮的曲调,凭添一股豪迈和勇猛!
所有的男人,哪怕以前一事无成的胆怯之人,都有了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激昂!
随着苏霁阳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鼓声也渐渐稀疏起来。虞珠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快用尽了,如此痛快淋漓的敲击,是她以前所没有过的畅快!
眼看着从手到肩膀,都已经逐渐麻木,没有力气,虞珠儿咬牙击出最后一槌,然后垂手而立,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整个秦淮河畔鸦雀无声,除了缓慢的水流,似乎一切都已经静止,万物都被下了固体咒,都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