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妈妈点头说:“好的好的。”
护士拿着吊瓶进来准备给小宝打吊瓶,小宝眼睛里露出怯懦的神色,担心地说:“妈妈,还要打吊瓶吗?我不想打。”
莉姐哄她说:“小宝,不打吊瓶病就不会好的,乖乖听话,再过一个月你的病就好了,忍耐一下。”
护士兑好吊瓶,拿着针头,微笑说:“小朋友,把你的手给我。”
小宝胆怯的看着针头,但还是乖乖的把手背伸给了护士。住了两个月院,她的手背上已经布满了针眼,加上她这段时间身体一直在消瘦,手背上的血管细,护士用卫生棉擦了很久,才找到扎针的血管,还好一次性就扎成功了。
小宝咬着牙,紧蹙着眉头,坚持着没哭出来。
护士笑着夸奖她:“小朋友真坚强,真乖。”
等护士掉好流速,离开病房后,小宝的眼角才流出了两行泪水。
莉姐坐在她床边,给她擦了眼角的眼泪,哄她说:“宝贝,乖乖的不准哭,你是坚强的孩子,再过一个月就能康复了,要坚持下来,知道吗?”
小宝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的点着头。
护士出了病房,莉姐爸爸去把门闭上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突然发现天空飘起了簌簌的雪花,今年这场雪到了一月份才下,比去年来的晚了许多。还得刚和莉姐认识那年冬天,在她家别墅门前我们一起堆了个雪人,那天的她玩的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想起那时她朗银铃般的笑声和满脸灿烂的笑容,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只可惜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了。雪还是那样的雪,满天纷飞飘落,无声无息,而现在的莉姐和那时不为所有事忧愁的她已经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已经被悲伤低落的情绪笼罩了,和那时的她相比,眼角多了一些鱼尾纹,头发也长了很多,眸子里那清澈明亮的光泽已经被黯然的神色所替代了。
“下雪了。”我说。
“好大的雪啊。”莉姐看着窗外惊讶地说。
“妈妈,下雪好漂亮啊,雪花好白呀。”小宝估计是初次见下这么大的雪,也探起头朝窗外看。
莉姐爸爸走到窗跟前,仰头看着天空,“西安的雪可真大呀,杭州一般都是两三年才下一次雪,还没积雪就融化掉了。”
我走过去坐在了小宝床边,和莉姐陪她玩耍。莉姐突然眼睛一闭,有点晕眩的打了一盹,差点栽倒在地上,我连忙扶住她,看她气色很差,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一定是她失血过多,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莉姐,你是不是很晕?”我扶着她问。
“有一点,眼前突然一黑。”她捂着鬓角样子有点难受,“脸上感觉好烧啊。”
“今天还没换药吧?”我问她。
“还没。”她摇摇头,“那家医院太远了,在这里应该可以换吧?”
我说应该可以,让她等一下,我出门找了外科去问了问大夫,大夫说可以。
我返回了病房,“莉姐,医生说可以的,现在过去给你把药换一下吧。”我说道。
“小宝,爷爷奶奶先陪你,妈妈去把脸上的药换一下,你乖乖的哦。”莉姐给小宝吩咐说,起身跟着我一起去了外科急诊室。
医生把手里的报纸放下,说:“先坐下。”
我让莉姐在他对面坐下来。
“是怎么弄伤的?伤口深不深?是在这里治疗的吗?”医生一连串地问。
“玻璃划伤的,伤口挺深的,昨天下午在城西那边的医院缝了针,我们小孩在这里住院,就过来这边了。”我说道。
医生戴上口罩,凑到莉姐脸跟前,看了看,说:“肿的不轻啊,缝了很多针吧?既然是昨天才缝针,按理说要打点消炎药的啊。这样吧,我先看看伤口。”
医生说完去旁边水池清洗了几遍手,戴上手套,拿了医疗盘过来。用手小心翼翼的撕开胶布,厚厚一沓纱布就松开了,里层的纱布被伤口上的药和血水染的发黄了。
莉姐紧蹙着眉头,咬着牙,看起来很疼痛,我紧抓住她的手说:“会有点疼,坚持一下。”
“你看看,纱布都粘在伤口上了。”医生从盘子里拿起镊子,捏住粘在伤口上的纱布,一点一点的提起来,莉姐脸上的肉也在跟着纱布一点一点的起来,粘黄色的脓液就从伤口中挤了出来。
莉姐疼的紧咬牙关,把我的手握的很紧。
“看看,有点感染了,里面都有脓液了,这么多伤口,又深,缝了那么多针,要一直挂吊瓶消炎才可以的。那家医院真是不负责任啊,再要是不管的话这半张脸就烂透了。”医生用镊子把粘在伤口上的纱布撕了下来。
我才看清莉姐这半张脸已经很红肿,尤其是那六七道纵横交错的伤口处,缝了针,紧紧的挤在一起,皱巴巴的凸起很高,紫红发肿,边缘有些白色。我不知道莉姐这半张脸如果伤口愈合会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看起来非常严重,半张脸几乎毁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