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出咬着牙，知道以上所有的话都不是真话，都只是说出来让他心里好过的理由。无疑蜻蜓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无疑蜻蜓口里的班尼才是那个真正的班尼，无疑对于蜻蜓口里的班尼，ri出完全不了解，一分一毫都不了解。

但是……

“蜻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到这个时候还想去救班尼？”最终ri出口里说出来的是这样一个问句。

蜻蜓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陡然间消失了。她冷冰冰地对ri出说：“你不是傻，是天真。”

“是啊。”ri出点点头，眼眶湿润了。

是的，班尼·霍尔这个人他或许一点都不了解。是的，或许就跟蜻蜓说的一样，其实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缺贵公子。是的，蜻蜓说的没错，他不是傻是天真。

但是……

“我不是傻，我是天真。”ri出抬起头对，眼眶中含着泪水，对蜻蜓说：“所以就让我这样没用的生命换回班尼的一条命吧！”

“驰骋对说，他说罪恶是永恒的，它永远存在，战胜它的方法不在你的手上，在这里……”

班尼说这个话的时候，他指了指他的脑袋，然后说着“还有这里”又指了指他的胸口。他微笑起来，金边眼镜下面的蓝眼睛边泛起了温柔的鱼尾纹。他说：“驰骋告诉我，改变世界的方法有很多个，不是一个。”

他说：“你没有去过的地方还很多，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你不知道中土大陆有多美丽，有多少神奇的地方，有多少值得跟他喝上一杯的人，ri出，我的朋友，要加油哦！”

他说：ri出，我们是朋友吧。

他说。ri出忽然间记起了关于班尼的所有。

“傻瓜。”蜻蜓吐出最后两个字，挽着不情愿的亚瑟走了。

ri出看着她依旧动人的背影，让眼眶里的眼泪顺着鼻腔流进了肚子里。

“ri出，你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班尼真的是……”圆子终于还是哭了，作为这里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唯一正常的人类，她终于还是没能扛住可怕的真相哭得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

ri出回过头，用手捧住圆子哭泣的脸，大拇指抹过她的面颊，将她的眼泪擦干，对她说：“我相信蜻蜓说的话都是真的。”

“那么……”圆子哽咽着，想要控制住自己不哭的举动让她的抽泣声变得更大了，“班尼真的杀了那么多的人，真的是那样的……”

“他或许曾经是魔鬼。但是……”ri出使劲擦干圆子脸上的眼泪对她说：“他是我心中的英雄，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副团长，我要去救他！”

“ri出……团长……”圆子看着ri出一个没忍住，扎进了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我想班尼了，我想班尼……记者班尼，不是那个叫暴走天龙的班尼……不是。”

“他不是，他早就不是了。”

“班尼。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不知道过得多逍遥呢。”也不知道聊了多久，驰骋塞了铁架子的嘴里已经满是鲜血，不过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用一双血窟窿望着班尼，被残害得古怪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表情。

“谁说的，十年前我就上a版了，说不定七八年前就被人杀了呢。”班尼说，剩下来的那只眼睛盯着驰骋的脸看了一会后，默默地垂了下去。

“不会的，你行事小心，能力高强，隐蔽能力又好。又不像科恩·班纳那样想要称王称霸，你一定不会被抓住，一定还在逍遥，搞不好都已经有家庭了。生了好多好多的孩子。”驰骋嘴角淌着血说，不知为何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模糊。

班尼看着地，没勇气再去看驰骋那张可怕的脸，他摇着头，最后的那只眼睛里浮现出过去的情景。

看到记忆里那些仿佛就在昨天的画面，那些死在他的手下的普通人类，一个一个被屠杀殆尽的村庄，班尼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好久才重新打开眼睛对驰骋说：“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算还活着，也是行走在这个世界的游魂野鬼而已。”

“驰骋。”

班尼呼唤出对方的名字，眼中滚出带着血的泪水：“是你告诉我救这个世界的方法不止一种。杀光了人类又怎样？杀光了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又怎么样？况且杀得完吗？杀得尽吗？”

“在我变成修罗的路上，只有你向我伸出了手。你是人类啊，你这个笨蛋！你不知道我是杀红了眼的疯子吗？你这个……”眼泪弄湿了班尼从下巴开始一直蔓延展开，覆盖了整个前胸肩膀和双手的伤口。那是他被磨掉了纹了身的表皮露出来的ru白se大剑痕。

“笨蛋。你这个……不要命的笨蛋。不要命的……”班尼机械地重复着，眼泪把他的脖子都打湿了。

驰骋好像笑了，不过他没有再发出一个声音，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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