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着没哪?你再找不着我就走了。”我瞪他,我说你个鬼做事怎么这么不效率呢。
“你别着急,着急死得早。”他一边说一边接着翻。
我瞪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小子还有理了,整个一混蛋整天咒老子死。
七爷眼珠子骨溜溜一转,合上本子:“大爷我可算是找着了!”
“那大爷你倒是快说哪!”我心想你小子是吃鸡吃饱了,我这回去就算狗子那小子有良心给我留了俩黄花菜这会儿也得凉了哪。
就看他“哗”一下从他那破本子上撕了一页给我,我接过那破纸我就想抽他,这小子早上才说弄坏了得丢一百年工钱,到了晚上就开始撕本子玩了,这不明摆着的忽悠我嘛!
我拿着那破纸开始瞅:
姓名:申马孚云
我晕哪,我就看看白萝卜:“这叫啥名哪这?”
那小子一脸笑我没文化的表情:“这有啥稀奇,人家爹姓申,娘姓马,奶奶姓孚,外婆姓云!”
我勒个去,感情这么长一名儿还都是姓,要有了名儿估计就成洋鬼子了!
我接着往下瞅:
性别:女
寿终:六
我看了我心里不舒服,我心想这娃儿挺可怜,六岁还扎着小辫儿呢,结果就翘辫子了。
“这就是早上死的那个?”我问七爷,我也懒得看人家的人肉消息了,这种不道德的事不是我这社会大好青年该做的。
七爷摇摇头:“早上死的那是个老板,俩眼圈像熊猫,身材像野猪,皮肤皱了吧唧和马王堆挖出来那大姐似的,要我说那典型的就是酒色过度,不过人家觉悟挺高,知道这年头奈何桥排队难,自个儿赶着来投胎了,我和范兄就省了这破事了。”
我翻了翻白眼,我说我最鄙视那些个整天找鸡的大佬了,你对不起人家鸡不说,你还对不起你二兄弟,你把你家二兄弟整的英年早逝了,你就是不死你也甭想好过。
“人家大佬既然都投胎了,那咋还有我事呢?”
我一想不对啊,我得问问这小子,别感情他把啥都丢给我了。
七爷支吾了半天还挺不好意思:“那小鬼死了有两三年了,一直没投胎。”
“那你和八爷就不管管?”我又白他一眼,你说你自个儿上了坑不擦屁股我还得给你递纸我。
我发现我认识黑白无常这俩弟兄才一天不到,我翻白眼的次数那都赶上我之前二十年的辉煌人生了。
他冲我笑:“我们这不是想着有一天能遇上兄弟你,特地把这光荣伟大的任务留着托付给你嘛!”
我去,我说你个戴高帽的还给老子我戴起高帽来了!
“行,不就一小姑娘嘛!”我不屑的扬扬眉,虽说作为社会好青年我从心底深深鄙视他这给人戴高帽的行为,但既然这高帽都戴上了,那我就得装的牛逼点才行哪。
“再说了,那小鬼呆的地方离你那二百五一月的八人宿舍特别近。”他笑的菊花灿烂。
“在哪啊?“我心想让你看你的破本子,迟早有一天给你烧了。
“就在那经贸大厦。”他回答。
啥?经贸大厦?!
我心一紧,我想着媛媛在那上班啊!虽说那鬼是个小孩儿,哥也从来没见过,但她还是个鬼哪,万一哪天鬼癫疯犯了那不完了。
我顿时觉得责任重大,我一定要把那小鬼整去投胎!
我就拿我那没断的左手拍拍我那六块腹肌凹进去的肚子,我裹的像个木乃伊我拍不着我胸口:“放心吧你,我今儿就让她找你报道去。”
“太好了!那我就回去等你好消息,兄弟我相信你!”
七爷说完就往雕像里头钻,钻了一半又探出个脑袋冲我叫唤了一声:“那啥,地府最近在提倡文明阴间,我们鬼差的办事态度是重点审查对象,你记得别伤着人家小妹妹,惟贤惟德,能服于鬼!”
七爷说完就没影了,我一溜烟赶紧就回去收拾了点东西,我连黄花菜都赶不上嚼了,我说你一破黄花菜你比得上媛媛的生命安全重要么你?!
我揣上矿泉水,我拿上诺基亚。我还特地去老刘那地摊上买了一堆纸钱,你别说老刘他那就一个地摊,他装备齐全,从戒指到纸钱样样俱全,我想着他把这俩一起搁着卖那多晦气哪,谁知他四十五度忧郁的望天,露出个大龅牙意味深长的告诉我这有深刻的寓意——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买了纸钱我就心想着,万一那小妹妹厉害我打不过她,我就给她把纸钱让她自个儿买糖吃去。
我收拾完东西我就上路了,我到经贸大厦一路我就感慨,你说哥是从地府回来了,哥那老凤凰死煤渣了,就剩一堆废铁和俩破轱辘,哥卖给了大排档门口那收破烂的大妈,这么一大古董,那大妈就给了我四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