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无奈的跟着女孩,他默默走向公交车站,女孩却骄傲的一扬头:“我怀孕了,挤车万一挤坏了怎么办,你多花点钱打的会死不成?”她不屑的撇过眼:“寒酸!”
两人打车到了医院,女孩很快拿到了手术单,她轻哼一声:“还好那医生是我爸爸提拔的,不然不要说马上做手术,连单子都开不出。”,两人排着付款的队伍,男孩从书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他愣了半天,直到那收费的大姐催了,他才把那卡递了上去。
女孩没过多久就进了手术室,之前哪种压迫感再一次袭来,四周快速的昏暗下来,男孩坐在手术室外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流了下来,他拨通了电话:“娘,我这月打工没发工钱,不能给您俩寄来了,您和爹自个儿吃好点儿,别省着,别操心我学费的事儿,我下个月再给你寄钱。”“嗯……没没,我哪能有女朋友,我知道,这事儿不急。”“哎,我好着呢,你放心吧。”“再见。”“滴——滴——滴——”
血淋淋的手术台,如出一辙的冰冷,似乎,还多了一分疼痛……
女孩被推了出来:“你女朋友没事。”护士微笑着对男孩说,“谢谢你。”男孩划出一分无力虚假的笑容,他眼角滑下泪水,看着手机放声大哭:“爹,娘,我错了,对不起……”
依旧是黑暗,蔓延在四周,蔓延在心里,一丝白光亮起,依旧是医院,我听到牛哥的声音:“家主婆,挡特吧,哎个囡囡伲怎个非好要,”(老婆,打掉吧,这个小孩我们真的没法要)
“哎。”沉重的叹息,牛嫂抹着眼睛,她亲亲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宝宝,对不起了,爸妈真的养不起你。”
我无力的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我看着牛哥牛嫂拿上手术单,我闭上眼,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感受一遍又一遍相同而又不同的痛苦,看着一条鲜活而又熟悉的生命一次又一次被扼杀。
我昏昏沉沉,飘浮在空旷的黑暗里,那婴灵的身影快速的闪现,糖画,小辫儿,皑皑大雪,雪花遮盖了她幼小苍白的身体,直到堆积的不留痕迹,唯独一片刺目,雪野里溢出的鲜红……
“呜啊——”
一声尖锐的嘶吼,我睁开眼,眼前那婴灵疯狂的挣扎着,我默默走上前掏出打火机,一道火光划过,红绳落在地上,“兄弟你疯了?!”黄符一声尖叫,血光飞溅,鲜血顺着脸颊划开深深的口子滴落在地上,烈烈的盛开。
那婴灵似乎一愣,她定在那儿望着我,眼神充满不解。
“这不是你的错。”我淡淡说,她睁大了眼睛愣在了那,一旁黄符抽出一张黄符就要念咒,我转身一把拽住他,我回头看着婴灵:“他们欠了你的命,耽搁了你将近百年,不论是你曾经被害死的那一世,还是没见到人世的四世,五辈子的血债,应该有人来还,也总得有一个人来还。”
“难道,你要帮我?”婴灵的声音颤抖着,那稚嫩的声音似曾相识,即在耳畔。
我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害人,但我一定会找一个办法,还清那些人曾经欠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