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白猛地抽离右手,宝剑也“当啷”一声落地。
“师兄,师兄!不白师叔,你怎么用剑刺赫连师兄呢?”怀鹿站在一旁,有些着慌,这时的元宝倒是安静了下来,用臂膀勾着怀鹿的肩头。
“曾经以为是契合缱绻,如今只能沉默如是,我等了五十年,等来的是什么?”不白跌跌撞撞,身子有些晃悠了,她的面庞上满是愁容,似乎白皙嫩质的皮肤上渗出了岁月的痕迹。
赫连炯穆胸膛上的剑伤并不深,只是出了一些血来,看来不白师叔手下余力,并未想取了赫连师兄的姓名,赫连手捂着伤口,紧锁着的眉心稍稍舒展开来,继而看向了不白。
“哈哈,我似乎有些明白,不白,我本是不明,不明不白,不明不白啊,你和我的命运是早就注定了有此纠葛!”赫连前进了两步,身体离不白只有一尺的距离,继续说着,“当年我下了狮子峰,晕倒在山麓上,是你救下了我的命,我的这条浅薄的命原本就是属于你,你且今日取了他吧!”
赫连的身体几乎要碰触到不白了,不白眼中流淌的热泪更加浓烈了起来,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下来,“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梦难平,恨难平。不道无愁不喜听......”不白师叔口中念念叨叨。
“这是当年我教你的词,你还记得!”赫连炯穆低头,剑眉也低垂了些,“当年你,为了救我,冒犯了你的师傅,我都记在心里,所以今日,我取了我姓名,我也毫无可怨!”
“你怎么,怎么宁愿失去姓名,也不愿和我,当年的挑灯夜读,雨余秋清,似有你侬我侬,我便立下誓言,有朝一日,定要随你而去,可怎么,你只是当我如这明月山中的云雨,风来云雨散!”不白的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来,鲜血染红了赫连的青衫,赫连伸出手臂,抓住不白的肩,不白两眼迷离,一个子晕在了赫连的怀中。
怀鹿在一旁终于看出了点端倪,原来赫连和不白师叔曾经还有一段情,记得赫连师兄说离开狮子峰之时,不过八岁而已,也许是不经意间扰了不白师叔,惹得她情窦初开,怪不得不白师叔的性格古怪,时而蛮横,时而又娇羞,原来都是一个“情”字闹的,怀鹿想着。
不白师叔的身躯渐渐长了起来,半截玉腿漏在外面,足足长长了两尺有余,身体消瘦,所以尚未撑破衣衫,再看不白,那张脸上爬上了皱纹,赫连伸出手来,捧住了那张脸,一张十岁娃娃脸已变成了两鬓斑白的老妪的脸。
“不白,不白!”赫连轻声呼唤着,周围的弟子们呼啦啦跪下了,不白颤巍巍地睁开眼,泪水已止,她已知自己身体的变化,对着赫连说,“能否,能否陪我去桃树下,看星?!”
赫连起身,完全不顾及胸膛上的伤口,抱起不白,朝着苍梧宫的后门奔去,怀鹿把元宝抱在了怀中,小心翼翼得跟在赫连身后,怀鹿行走了几步,回身冲着乌燕说,“你让不白师叔的弟子们都先回宫休憩去吧,我想师叔现在应该是想和师兄在一起呆着,今日的争战,大伙有伤有累,应快快去疗伤!”
乌燕应下了,怀鹿这才放心地跟着赫连师兄走向了苍梧宫的后门,他的手中拎着师兄的伏虎棍,棍子很重,怀鹿只能走得慢了些,离开了火把的光辉,月光才显现出来,月光如银,洒在曲曲折折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