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一个趔趄,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了地上,爬起来埋怨道:“可别胡说八道了,你是要吓死我啊?”
“我的哥啊,我真没瞎说!这些事儿在庄园里都传遍了,听里面的人说,太太最近天天哭,老板也唉声叹气的,肯定是在为这事儿发愁。老管家这些天都不在,因为他出去找大师去了,要找大师来驱驱邪煞。”小赵信誓旦旦地说。
陈七说:“太太哭是因为少爷没了!少爷年轻轻的就……”
话说到这里忽然停止,小赵不解地看着陈七,只见他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岗亭外面,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小赵顺着陈七眼望的方向看去,然后他也石化在那里,脸上见鬼的表情和陈七一般无二。
外面灰蒙蒙的大雾里,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虽然穿着老土,身上风尘仆仆,可是陈七和小赵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二人还提到的少爷刘雨生!
“少少少少少少少……”
七陈一时情急,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伸手指着刘雨生“少”了半天,那个“爷”字也没说出口。
还是小赵机警,急忙从岗亭里蹿出去,冲刘雨生敬了个礼喊道:“少爷!”
刘雨生抬了抬手,想跟小赵打个招呼,可是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怎么也没想不起这人是谁,只好随便摆了摆手又放下了。
这时陈七也冲了出来,热切地说:“少爷!您回来了?”
刘雨生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做过多的表示,他也没法做别的表示,因为这俩人都不认识。
“小赵,你守在这里,我送少爷去主楼!少爷,这儿有辆车,我送您进去。”
小赵目瞪口呆地看着陈七忽然精神抖擞,跟之前软趴趴的样子判若两人,直到陈七开着那辆电动巡逻车带着刘雨生走远了,小赵这才回过神来,吐了一口吐沫大骂道:“老梆菜,马屁精!”
刘氏庄园的面积不是一般的大,即便是坐车,从大门到主楼也要十几分钟的时间。陈七像条哈巴狗一样巴结着刘雨生,一路上嘘寒问暖不说,还抓住机会推销自己,说自己是散打冠军,有武术底子,而且心细如发,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按照他的说法,在这里做保安实在是屈才,以他的本事,做个金牌保镖都绰绰有余。
陈七相信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都不缺机会,只是缺少抓住机会的手。今天能送刘雨生一次,这段路就是陈七的机遇,他一定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要知道平时老板一家三口都是乘坐专车进出,门口的普通保安哪来的机会跟人家接触?
刘雨生坐在车上一言不发,表情很平静,其实心里乱七八糟,忐忑惶恐,情怯紧张,各种情绪不一而足。在别人眼里,刘雨生依然是刘雨生,那个天之骄子,刘京山唯一的儿子,海京实业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一出生就登上了财富榜,生来就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风流人物。
然而在这具驱壳下,隐藏的却是另外一个刘雨生。
一个普普通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买桶泡面都要在三块和三块五之间考虑一分钟。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堑鸿沟一般的差距,其中分寸,刘雨生并没有底气把握好。但是,不管怎样,刘雨生终究得回来一趟,因为这具身体原本的身份,同时也因为他想要变强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