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休一听小兰的话,觉得似乎有理,毕竟人家是为了救我而惹上的麻烦,自己理应为他牺牲一点,但又想了想扮女人,心里始终有些无法接受。接着又转头看了看面前的雅公主,虽然她一脸焦急,但也难以掩饰他清纯可人的面容,与身上那股灵气,水汪汪的双眼,圆圆的小脸蛋是那么的惹人怜爱,静休的心突然一下变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他这个从小在和尚堆里长大的人,也不免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小兰见静休呆呆傻傻地看着诗雅,于是喊道:“嘿,你怎么回事,行不行倒是给句痛快话啊,在哪里发什么呆呢?”静休道:“那好吧,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就忍辱负重一回吧。”诗雅立马喜上眉梢道:“那太感谢你了。”小兰一把将静休拉起道:“时间不多了,你赶紧跟我来吧。”说完便将静休往梳妆台拽了过去.
不出一个时辰,小兰便拉着一名相貌俊俏的宫女跑了出来,诗雅公主一瞧,立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兰啊,你的手艺可真不错,无论怎样看也看不出来他是个男子,只是他的个子比我们高了些,看起来倒是有些别扭了。”小兰道:“公主放心,世间女子千千万,偶有那么几个畸形的也不足为奇。”静休不喜道:“你说谁畸形呢,你们强行将男人扮成女人,那当然是畸形了哦。”诗雅道:“静休勿怪啊,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你就委屈委屈一阵吧,让我把皇兄和相国应付过去再说。”静休一听诗雅那温柔又甜美的嗓音,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全没了,只得点头同意。
众人作了一翻安排,总算是万事俱备。此时只听得外面侍卫大喊道:“太子殿下驾到。”诗雅以及众宫女立马跑到门外迎接。静休不知宫廷规矩,仍旧呆在原地一愣一愣,幸亏小兰拽了他一下,才知道附和众人去迎接太子。来到门口,众宫女皆跪地迎接,只见前面来了一行人马,走在前面的乃是一青年男子,身着华服,腰挂弯刀,在他身后乃是一半百老头,瘦骨尖腮,长着一撮小山羊胡子。待他们走近身前,众人齐声呐喊:“太子殿下万福,参加相国大人。”那男子挥了挥手道:“众人免礼吧。”于是众宫女纷纷起身,战成了两排。诗雅弯了弯腰,做了个揖,道:“诗雅见过皇兄,相国大人。”旁边那瘦老头也对诗雅略弯腰行了个礼道:“微臣郑买嗣见过公主。”静休一听,原来这个老头就是圣白罗口中所说的南诏权臣郑买嗣,果然一看就是一副奸相。那青年男子,扶住诗雅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翻道:“皇妹,钱几日听说你请了杨御医到你宫中瞧病,你身体哪里不适?”诗雅道:“有劳皇兄挂心了,只是一些女孩子家的病,不便启齿。”太子一听是女孩子的妇科,也不便多问,道:“前几日皇兄国事繁忙,没能来看望你,今日方才有些闲暇,这就立马赶了过来,既然你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话语刚落,郑买嗣突然冲着旁边的一群宫女吼道:“你等狗奴才,你们是怎么照顾公主的,竟然让公主身子威和,要你们何用?”这一席话,立马吓得众宫女噗通一声,齐刷刷地跪了在了地上,连声求饶道:“是奴婢等照顾不周,望公主赎罪,赎罪.....”静休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小兰一把拉扯跪了下来,不过他心里倒是很纳闷:“好一个郑买嗣,在公主和太子面前既然如此狂妄,居然敢公然训斥公主的婢女,态度傲慢无礼,当真是个权臣小人。”诗雅见众婢女被训斥,立马求情道:“相国大人,这不怪他们,我并无大碍,只是请杨御医过来给我把把脉,简单瞧瞧而已。”郑买嗣此实际上并不会跟这些宫女一般计较,只是想在公主面前立一下自己的威严而已,见公主如此低声求情,于是顺势而下道:“既然公主为你们求情,老夫便不与你们计较了,今后可要好生照料公主,倘若有何闪失,定让你等抄家灭族。”众宫女吓得腿直打哆嗦,纷纷跪拜道:“多谢相国,多谢公主,奴婢们一定赴汤蹈火。”诗雅为了转移注意,立马对太子道:“皇兄,相国,你们快快请进啊,可别在这外面站着了。”太子道:“对啊,许久未到皇妹这里来了,今日可得与你好生叙叙。”说完,太子恭恭敬敬地对郑买嗣道:“相国请。”郑买嗣也不客气,简单地退却了一下,便随太子一起进了客厅。
走进客厅,太子,郑买嗣,公主三人坐了下来,众宫女立即奉上了茶点。诗雅迫不及待地问道:“皇兄,边疆是否有消息传回,父皇在那边身体可好,战事可利?”皇太子道:“边疆的信使刚刚传来消息,父皇一切安好你放心。并且前日我军大捷已经顺利拿下了嶲州,还斩杀了刺史喻士珍。”静休一听,不禁揪心,心想:“如今祐世隆已经攻下了嶲州,接下来应该就是设好埋伏,请君入瓮,围杀高骈援军了。我现在也帮不了什么,只能愿上苍保佑,高骈将军不要中计。”诗雅道:“如此甚好,既然父皇安好,边疆大捷,那便是我南诏之福。”郑买嗣道:“我南诏国力强盛,大军所向披靡,世隆陛下即位以来,南征北讨,开疆拓土,功高盖世,这皆显示我朝顺天命而为,将来大有作为,如今李唐衰落,皇帝昏庸无能,国内又民变四起,正是我南诏趁虚而入的好时候,相信不久我南诏国土又能大大增加。”诗雅道:“其实我并不希望如此劳民伤财去东征西讨,南诏百姓本来可以生活得更加幸福,收住自己的家园即可,何必还要杀伐不断,也让我终日为父皇安慰担忧。”郑买嗣道:“公主这就是妇人之仁了,想当初李唐、吐蕃、狮子国等邻国是如何欺辱我南诏,屠杀我南诏子民的?如今我南诏强盛了,势必要以牙还牙,趁机报仇雪恨。况且你不去打别人,别人也未必会不觊觎你,只有不断的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皇太子见郑买嗣如此滔滔不绝,未免有些为难了诗雅,便出面解围道:“诶,皇妹,此乃国家大事,你女儿家就不要多说了,如今父皇远征边疆,国内交由我跟相国二人,事物实在繁多,我们也不便久留了,你在家好好调养身体。皇兄这便离开了。”诗雅也借此下台,道:“国家大事要紧,那皇妹就不留皇兄跟相国了。”说完诗雅公主便站了起来,和众宫女一起将皇太子和郑买嗣给送走了。
待皇太子等人离开后,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宫女们个个无不对郑买嗣咬牙切齿,窃窃私语。静休问小兰道:“小兰,这郑相国实在是无礼,居然当着公主的面训斥你们,而且对公主也是傲慢无礼,难道皇太子就拿他没办法?”小兰叹了口气道:“郑买嗣是白族元老,位高权重蛮横无礼,整个南诏也就只有皇上和段宗牓老将军能降得了他,可如今皇上和段老将军都在边疆,太子年轻,很多事情还得仰仗他,因此他便是更加飞扬跋扈了。”静休道:“看来他这个皇太子也当的不容易啊,还要被臣下欺负。对了,公主叫祐诗雅,那太子叫什么名字呢?”小兰道:“太子叫隆舜,乃是公主的同胞大哥,皇上也就这有太子和公主这两个子嗣,因此对他们都是疼爱至极。”静休道:“真是奇怪,你们皇帝姓祐,公主和太子为什么姓隆呢?”小兰道:“这是南诏乌族的特有姓氏方法,跟你们中原不同。你们中原人的姓氏都是取的父亲名字的第一个字,而我们南诏乌族人的姓氏却是取的自己父亲名字最后一个字。陛下名唤祐世隆,因此他的子嗣便是姓隆,而不是姓祐了。”静休一听才恍然大悟,原来乌族的姓氏还有如此一翻讲究。此时诗雅在一旁喊道:“小兰, 你在那边跟静休嘀咕什么呢,快点过来。“小兰听公主传唤立马跑了过去。诗雅对众宫女道:“相国大人脾气不好,今日让大家受委屈了。以后我们这边的事尽量少让别人知道,以免再让相国知道,让你们受罚。”小兰道:“为了公主,我们受点委屈算的了什么。只是相国对公主傲慢无礼,着实让我们愤恨。”诗雅道:“他对我无礼倒没什么,我好歹是公主,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要国家安定,朝堂和睦,这也不算什么。”众人一翻诉苦,倒弄得静休甚是难堪,于是弯腰行礼道:“今日为了我的事情,让众位姐姐受委屈,我在此真心道谢。”小兰笑道:“我们是为了公主才能忍得这番怨气,与你压根不相干。”被小兰一翻奚落,静休倒也哑口无言。诗雅看着静休的憨态与怪异的装扮,又不禁噗嗤一笑,稍后道:“静休你不用挂心,小兰就是这个不饶人的小嘴。倒是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就暂且留在宫内好好养伤吧,待你身体好了,我再安排人将你送出城,然后你就回你的家乡去吧。不过得委屈你多装扮几日宫女了。”静休想了想:“虽然自己现在的穴道已被玄蝠解开,功力已恢复,但身体还有很重的伤患,如此冒然出城赶回中原倘若路上再遇到危险也应付不来,不如躲在这皇宫内好好调养调养,到时候再做打算。”于是静休道:“既然公主如此盛情,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兰一听,不高兴了,道:“瞧你这话说得,你可要搞清楚,你是在我们这里避难,不是我们邀请你留下的。”静休本来就是想在嘴上占占便宜而已,没想到遇到了个厉害的角,只好认输道:“好拉,好啦,小兰姐姐,我服输了,你这张嘴可真是厉害,算是我求助于你们了,感谢你们收留我。”小兰一听,不禁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傲姿,得意洋洋,旁边的诗雅看到这副场景,不禁有噗嗤一笑,静休看到诗雅那迷人的笑容,不禁又开始被其陶醉,也许他决定留下也是因为如此......
于是诗雅将静休安排在外殿值夜房内居住,一日三餐伺候的十分周到。对外则显示静休只是一个不爱讲话的宫女,由于诗雅宫内的宫女都是她多年的亲信,加上怕惹来是非收到郑买嗣的处罚,也无人泄露此事。于是如此相安无事了十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