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生根之后,就再难消除,凌天珩在怀疑乔安歌真正的身份,还有她此次的刺杀究竟是因为被那个军中的奸细操控还是被原本就在她背后的势力作祟,而乔安歌在经过了仔细想清后也开始有了疑心。
但那股疑心不止是对凌天珩,还有对白矾,对凌天遥,甚至还隐约有着对方卫和陈旷三的疑心。她只觉得这些时日以来仿佛身处被白雾笼罩的深潭,有什么是她已经想不到的?究竟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在这样的迷雾中,她独自坐在营帐中想了很久,最后却把自己也饶了进去,她仿佛知道什么,可再一细想又长是被什么打断了一般,只有一片空白。想到那天白矾同她说的话,她在梦游吗?可为什么她没听其他侍卫提起过,人多眼杂,就算是有凌天珩的命令,也不至于只字不提。
不是梦游吗?可若不是梦游,她脸上的那些小伤痕又是哪里来的?她醒来之后还特意找了一面铜镜查看了一遍,那斑驳错杂的伤痕,根本就是被树枝一类的东西给划伤的。也就是说她昨日绝对是出了军营了的。将军营位处整个北郊大营的中间位置,想要出军营起码也得徒步走一炷香的时间,若她真的是梦游,白矾和他们会让她徒步走出军营吗?
不会。别说是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就是在神智清楚的时候,凌天珩都不会让她随意进出军营,还是在半夜的时候。可若不是梦游,那又是什么?她身上的伤痕是自己所为,可是白矾却在骗她?她为什么要骗她?
乔安歌越想越不安,这种感觉就连之前在火头军营得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未知的危机感, 和茫然,都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思来想去,若是去问白矾,她定是不会告诉她的。问凌天遥,他这会儿还伤着,也不知好点没,这样一来,她就只能去找凌天珩了,他一定知道什么。
这么一决定,她没有多犹豫,起身便直接往骑兵营而去。骑兵营距离将军营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而这段距离,也足够乔安歌在路上渐渐静下了心来,她立刻想到,既然他们在瞒着她,防备她,那这会儿她就是问了也没什么用,他根本不会同她多说什么。
看样子,还得假借账册的事套他的话了。也不知行不行。打定主意,乔安歌也不耽搁,直往骑兵营走去。凌天珩刚回到骑兵营没一会儿,就接到了他派去凌天遥那边的人来回复,听说他没什么大事,他倒也松了口气。正巧又遇上那老军医过来替他换药。
其实,依着乔安歌的力道他的伤口应当不会太大,可是那时候乔安歌被人操控,就像没有痛感和思想的木偶,而这也能更大的激起她对自身能力的控制,出手自然是拼尽全力,伤口自然也比他预料的要深的多,需的每日换药才能更快得痊愈。
乔安歌到了那里的时候,因为之前就已经闯过一次,守门的人自然也多多少少知道她的身份,见她过来了,便也没有出来多加阻拦,于是乔安歌就这么大剌剌的进去,却在刚掀开帘子的一刹那,见里面有两个人,她顿时停了下来,看样子,他这里是有客了。
若是她就这么大剌剌的进去,似乎也不妥,还是先在一旁等他们离开再进去好了。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好在将军营中还有不少的膏药,否则这么大的伤口也不知将军得受多少罪。只不过将军这些天还是多卧床休息,待伤口渐渐愈合了再下床走动也不迟,何必如今日一般,亲自去一趟将军营?”
乔安歌脚步一顿,被里面那人的话震在原地,脑中一下如一道响雷落下,翁嗡嗡的响个不停。伤口?什么伤口?凌天珩受伤了?她怎么完全没听说过?就在这时,里面又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耐,“行了,不过是些皮外伤,打仗之时比这更重的伤都有过,还受不住这点伤痛?”
“将军,话是这么说,可这伤口毕竟是受了那黑亮匕首所伤,若是不妥善处理,那匕首本就是矿石所铸,含了毒性。只怕到时也会伤及肺腑。还望将军多加重视皇子之身。”那老军医见凌天珩不以为然,不由苦口婆心的又劝导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