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低头看她，脸上似乎平静如常，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眼前这个女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被拽疼了。

原来他并不是自己一直认为的那么强大和坚定，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东西能刺痛他的心。

身体上再痛的伤他也能默然无视，他能做到对自己和敌人一样冷漠，但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来自这个女人的诘问和怀疑，像地狱群岛深处最凶猛的一种毒蚁，叮在他心上。看不到伤口，但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他就像被毒素侵袭的猎物，还能行动自如，但所有的感觉都变得麻木不堪。

唯有骄傲能对抗她的毒，于是他傲慢地冷哼一声：“那么你想要得到怎样的答案？”

周小和踮起脚尖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几乎要把自己挂在他身上，她死死盯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当时的情景。然而卫渊的黑眼睛又深又冷，里面除了她自己的倒影什么都看不到。

她瞪他，他也毫不示弱地看她。两人间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而奇怪，不知名的气氛在旋风中心弥漫。

半晌，周小和忽然松开手退了半步，她拍了拍手叹了口气。

“魔王大人，您的骄傲真让人无奈，说句解释的话会死吗？你不说的话，谁又能知道真相呢？难怪被人传成残暴可怕的大魔王……”

“哼，难道本王做了什么还要向蝼蚁解释？没那个必要。”

“可是就算被误解也没关系吗？”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周小和忽然大叫起来，她的情绪像火山爆发，轰地冲天而起。

“明明就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不能对我解释一下呢？好，就算我当时脑子进水误会了你，你就不能屈尊多说一句吗？你骄傲得不屑做，连说都不屑对我说吗？”她跳着脚喊。

卫渊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激烈，他抿着嘴看着她的双眼越来越亮，似乎有什么东西盈满而溢。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刚张了张嘴——

“对不起……”周小和忽然说。

她亮闪闪的大眼睛里印出卫渊略显惊讶的脸。

“对不起，那时误会了你。”她再一次重复，“虽然没有理由，可我知道你是不会杀那些普通人的。但是，我还是很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对不起，我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你。”

周小和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一步，两步。越来越远。卫渊已经没法从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他不知道在她眼里的自己有没有变得遥远。明明只是两步的距离。他却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这令他非常恼火，包括那女人亮亮的双眼和后退的举动。也许她今天给他太多惊讶了，以至于他今天格外缺乏冷静，总之在他大脑控制身体之前。他的的腿已经一步跨了出去，伸手把那个令他恼火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呃！”周小和惊讶地瞪大的眼睛忽然令卫渊的心情好了一点，于是他双臂更加用力。

“喂！喂喂放开我大混蛋！我的鼻子！”周小和手舞足蹈地抗议，但显然毫无用处，她整个身子几乎都被揉进了男人的胸膛。

她的脸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他坚定又火热的气息包围着她，他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透过衣服传来。这声音似乎会传染，周小和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跟着他的节拍砰砰地跳，跳得她又慌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