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苏羽问道。

“我自幼便得了一场怪病。发病之时全身僵直发黑，如同死尸。父亲为了给我治病，耗费了许多钱财，却始终没有起色。反而随着年岁的增长，病情愈发的严重。父亲为了筹钱，便将这房子都卖掉了。”苍冥说道这里，看了看苏羽，见苏羽没说话，便又开口说道：“后来，我父亲从一个大夫口中得知，我身上得的或许不是什么病，而是先天体质特殊。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我是五毒体。五毒体平日里与常人并无区别，但是一旦发病，全身血液之中便会蕴含剧毒。这毒性之强，连五毒体本身都无法化解。所以才会全身僵直发黑。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毒性会越来越强，直到有一天，会中毒身亡。”

“五毒体……”苏羽沉吟了片刻，随后问道：“所以你们后来找到了司马朗？”

苍冥点点头，说道：“司马朗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便找上门来，说能治好我这病。父亲信以为真，将我交给了司马朗。谁知道司马朗根本就不想治好我的病，而是想让我当他的药引。每一次炼制毒药之时，他都要从我身上取血，加强药性。而且他还骗我父亲说为了治我的病，耗费良多，要我父亲每月送钱来。我父亲为了治我的病，早已经将房屋变卖。为了筹钱，便四处打工。平日里更是省吃俭用，几年下来，落下了一身病。这司马朗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非但不准我跟父亲见面，还谎称我病情加重，要父亲每月多送钱过来。没多久，我父亲便积劳成疾，命在旦夕。那司马朗这时才肯我与父亲见上一面。”

“你告诉你父亲司马朗是在骗他？”苏羽问道。

“没有。我跟他说病情已经好转，过不了多久便会康复。父亲听了很高兴，只是却是油尽灯枯，过了两日便走了。临走前嘱咐我，若是日后有机会，便将这处房屋再买回来。这样，他在地下也不会没脸见家中的先祖长辈。”苍冥脸上虽然一片冰冷，但是眼中却隐隐有了泪光。

“若是我这一次没有杀掉司马朗，你还要在五毒营呆多久？”苏羽突然问道。

“自然是要等到我亲手杀掉他的时候。”苍冥说道：“自父亲走后，他一直在防备着我。甚至一度动了杀心。只是终归舍不得我这个药引，才一直带我在身边。这些年，我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杀掉他吗，为父亲报仇。”苍冥恨恨地说道。

“那你那日又为何上来取走司马朗的尸体？”苏羽饶有兴趣的问道。

苍冥想了想，说道：“我虽然恨司马朗，但是终归是五毒营的人。统领被杀，若是尸首都无人敢上去领取，岂不是让人不齿。”

苏羽点点头，将那地契拿出来，说道：“这地契今日便先给你。日后你有了钱，再将这笔账还上吧。”

苍冥一愣。他没有想到苏羽这么轻易就将房契给他。他虽然不知道这一次苏羽花了多少钱买到这一处房产，但是想来也并不便宜。多年来的遭遇让他变得有些谨小慎微，不由得怀疑起苏羽的意图。然而转念一想，苏羽此前杀了司马朗，算是替自己报了仇。如今又肯将这房产送还。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大恩。便是苏羽要去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想到这里，苍冥伸手接过那地契，随后说道：“你替我报了大仇，又了解了我父亲的心愿，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如今我身上还能值点钱的便是这副五毒体了，你若是要，便拿去吧。”苏羽闻言笑道：“我要你这五毒体作甚？杀司马朗只是顺手为之，你不必记在心上。至于这房产，我也只是卖给你。日后你有钱了，还是要还的。你若是真想报答我，不妨加入我百鬼营，你看如何？”此时，五毒营已经是树倒猢狲散。苍冥如今孤身一人，苏羽邀请他加入百鬼营，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