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烈哪里学过步法,事实上,作为新进弟子,他连战技都没兑换。夏源虽然兑换了战技,却也没时间习练。因此,二人一番交手,全似泼皮殴斗,并无技巧可言。
“扑”的一声,易烈趴在地上,又朝前蹭出近五尺距离,这才停了下来。
夏源凝神戒备,等他起身再度攻击。谁知,易烈趴在地上,毫无反应,半晌一动不动。
良久,人群中传来呼声:“坏了!莫不是出了人命……”随着呼声,众弟子围上前去,掐人中,捶胸口,半天才将人救醒。
此时易烈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尽皆布满伤口血迹,尤其那张脸,已然狼狈不堪。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回忆片刻,蓦然跳了起来,对着平日追捧他的几名弟子呼喝道:“还愣着干嘛!动手!”
“我看谁敢。”这声音淡淡的从接天阁二楼传来。
众弟子纷纷抬头看去,见赤若曦斜撑着下巴,显然早已观瞧半天。
易烈闻言顿时面色一变。他可以对大多数新进弟子颐指气使,却不敢得罪这楼上之人。早在外门就已听说,天痕宗地位最高的是四位宗神,四位宗神中最霸道的是火宗神,而火宗神最怕的却是楼上这小姑奶奶。
“是火宗神下令找他,我才出手阻拦。”易烈强压怒火言道。
赤若曦斜睨他一言,面无表情的将目光转向夏源:“这两天你干什么去了?”
“心情不好,在宗门四处走走。”夏源故作镇定。
“呵……好兴致。”赤若曦神情古怪的道,“所有新进弟子都在建造阁楼,你却四处散心,岂有此理!”
夏源无语,心说:我若出现,怕是早已死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服吗?”赤若曦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夏源摇了摇头,依然无语。他不知赤若曦作何想法,又不知火宗神找他具体何事,因此只能缄口不言。
“哼!”赤若曦一拍窗框,“你摇头到底是服还是不服?”
夏源无奈的道:“我服。”
“嗯。”赤若曦想了想,“那么,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干活。不能别人都干活,只有你一个人偷懒。”
“若曦师妹,火宗神派人四处找他,不知所谓何事?”易烈强压怒火问道。此时他心中仍存一丝希冀,盼着火宗神会责难夏源。
“姑奶奶跟你很熟吗?你居然直呼我的名讳?”赤若曦杏眼圆睁,怒道,“今后再让我听到一次,就把你的舌头大卸八块。知道吗?”
易烈未料到如此一问,竟会惹得自己下不来台。当即双拳紧握,咬着牙不发一言。
“怎么?”赤若曦指着易烈字字铿锵的问道,“我在问你,你知道了吗?”
易烈自小骄横惯了,哪里受过这般窝囊气,顿时热血冲至头部,喝道:“我身为太武帝国皇子……”
“轰”的一声巨响,竟是赤若曦一掌将窗框拍了下来,“咔啦啦”散落在地。随即语声森寒的道:“管你什么皇子不皇子!你信不信,明天就让你易家王朝的太武大殿鸡犬不留!”
一滴冷汗顺着易烈额头滴下,紧接着,两滴,三滴……所有弟子都在看着他,等着接下来的反应。
只是,任谁都想象不到,易烈居然在此刻强挤出一丝笑容。在更大的强势面前,他妥协了。“师妹,我知道了。今后再也不会直言你的名讳。”易烈说完,缓缓的低下头。一滴热泪落在地面,融入尘埃,瞬即冰凉。
“哼!”赤若曦冷冷的道:“还有!天痕宗弟子不得私下斗殴,有什么恩怨,去天决台解决。刚才我在楼上看得分明,你数次对夏源出手,他都竭力避让,最后只还了一招,就将你踢晕了。这事错在你,嗯……就罚你,罚你不准吃饭。”
此言一出,楼下众弟子尽皆哗然,纷纷议论道:“这赤若曦也是新进弟子,有什么资格罚他?再说,他是在遵行火宗神的命令……况且,不许吃饭,好歹也有个时限,她竟只字未提。”
易烈额上青筋暴涨,却仍面含笑意,转过头对着夏源恨恨的道:“事已至此,半年后我在天决台等你。”
闻听此言,所有人面色齐齐一变。他们都知道宗门里有处天决台,乃是创派祖师张彦为化解弟子仇怨而设,因之天决台上的决斗不死不休,大多过节都会作罢。不料,赤若曦刁蛮幼稚,竟随口提了出来,又赶在易烈忿恨无处宣泄的当口,令得事态急剧恶化。
哪来那么大仇怨?令得你之前找人杀我,现在又约我在天决台决一死生?夏源此刻也憋了一肚子气,冷冷的问道:“你想好了?真要跟我上天决台?”
“当然!”易烈深吸口气,对着周围朗声言道:“你们做个见证,半年后……”
“不必了!”夏源打断他,“我成全你。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