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那些渔民的说法,倘若日夜赶工,船只可在二十日造好。然而,夏源在急切之下,询问十天可否完工。那些淳朴的渔民自然不答应,最后,经过夏源的苦劝,这些渔民才答应,尽最大的能力赶在半月内完工。
正当海岸上不断的响彻着敲打声的同时,夏源与微生轻雪已经跟随老船家出海,接下来的七天,他们都在海上度过。在这七天里,老船家始终孜孜不倦对他二人讲授航海知识,确是令得他二人从中学到了不少。
第一次返航之后,海岸上的船只已经初具框架。这是一只长度超过四丈、宽约两丈的帆船,长长的桅杆也已超过一丈。尽管微生轻雪只是见到框架,心中却是已经在向往,自己与夏源在海上漂流时的浪漫。然而,当她想到船靠岸后的不久又要与夏源分开,心中又难免的感到失落与不安……
在客栈歇息了一夜,第二天,夏源与微生轻雪再次随着老船家出海。
就在此次出海的第三天午后,夏源与微生轻雪坐在狭长的甲板上盯着水面上专门用来捕钓大鱼的鱼漂时,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蓦然出现大范围的浓黑色的乌云。
生长在内陆的夏源与微生轻雪,从未见过天气变化得如此之快。毕竟,前一刻还是阳光普照,只是须臾,就已经乌云盖顶。
下一刻,如同棉花状无边无际的浓黑乌云在头顶飘过,夏源二人抬头看去,立时生出错觉,感到这奔腾涌过的乌云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甚至,他们还可以看到乌云中不断闪现出的紫色电光。电光发生碰撞,就将漆黑的天空映成白紫色,显得极为夺目。随即,半空中惊雷发出的轰然炸响,也仿佛发生在耳边,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这时,渔船开始颠簸起来。
在自然之威的肆虐下,这小小的渔船,显得极其孱弱。
老船家颤颤巍巍的扶着狭长甲板上的扶手,声嘶力竭的招呼二人:“快!别站在那里,躲进船舱。”
夏源与微生轻雪见到如此天威,心中也有些发憷,听到那老船家的话,便朝着船舱走去。继而,夏源见到老船家并不进入船舱,而是朝着船帆走去,便大声问道:“老人家,这漫天的惊雷,船又摇晃,你不进去船舱,还留在外面干嘛?”
老船家听得心中纳闷,暗道:这么杂乱的雷声,居然也能听到他说话,莫非是我的耳朵不背了?如此想着,便朝着船帆一指,喊道:“很快……就会刮狂风,下暴雨……要把船帆降下来。倘若船帆破了,咱们要飘好多天才能到岸上……”
夏源体念他年老,便令微生轻雪留在船舱,快步的走到老船家身后,言道:“老人家,你回船舱,我来降下船帆。”
此时的老船家确如夏源担心的那样,因为年老,在见到这如同蔑视苍生的天威之后,便感到心脏有些难受。听到夏源要代自己降下船帆,心中自是求之不得,然而也叮嘱道:“天威难测!你快点把船帆降下,就躲近船舱!”
夏源应了一声,便绕过老船家,快步的来到挂着船帆的桅杆前,提起上面的绳子快速的解了起来。只是解着解着,他就发现系在桅杆上的绳子越来越紧。这样的情况,却是他始料不及的。实则这并不怪他,而是老船家忽略了船帆上的绳结是他以渔民惯用的结绳方法系上去的,倘若不知道方法,非但无法解开,还会越拽越紧。
此时,随着风势越来越疾,海面上已呈现出波涛翻滚之势。原本略带着暖意的和风,也变得冰凉,并且其中夹带着清凉的雨滴。
继而,如同瓢泼般的雨滴就哗哗的落了下来。只是一瞬间,夏源就被落下的雨滴浸透了衣衫,而且,雨滴落在绑缚在桅杆的长绳上,令得绳结变粗,愈发的难以解开。
随着渔船剧烈的摇晃,夏源顶着瓢泼般的雨滴抬起头来,观察系在桅杆上的绳子的长度。立时,他就很无奈的发现,老船家当真是个节俭的人,倘若以匕首将绳子割断的话,那么待到云开雨停,以绳子的长度势必无法将船帆固定在桅杆上。因此,夏源只能无奈的继续尝试去解开绳结,只不过,认他如何努力,都只是徒劳罢了。
与此同时,船舱中的微生轻雪与老船家感受着船身剧烈的晃动,无不在为夏源担心。尤其是微生轻雪,此时已站了起来,要走出船舱探看。
老船家见状赶忙阻拦道:“女娃子,现在可不能开舱门,只要舱门一打开,就会灌入大量的雨水。还是等那年轻人回来,这样,可以少灌入一次雨水。”
微生轻雪哪里会听他的,当即不理那老船家,拉开舱门就走了出去。自然,就如同那老船家所言,当她把舱门推开,立时就有大量的雨水灌入,此时船舱中的水位,已能没过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