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地板,冰凉的宫殿,冰凉的心。
那青玉石案上摆着果盘,还有一只白玉的酒壶,突然间,那白玉酒壶突然的便“啪啦”一声,壶口出莫名的便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一直蔓延到酒壶的底座。
床边,帷幔之下。
锦罗衣侧卧榻上,微闭着双眼,似是正在小歇,透着分迷人的庸懒,而在那白玉酒壶裂开的刹那,锦罗衣的眼睛慢慢睁开。
“终于要开始了?”锦罗衣勾起嘴角,显的很是迷人,呆呆的看着空中呢喃道:“你是我的男人哩,千万别这么容易死哩,不然,便又是孤单一人哩,那样好无聊哩!”
锦罗衣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微垂着,慢慢的合上,似乎又陷入了睡梦。
窗外,天空不知道何时遮上了一片阴霾,厚重的云层至天边而来。
冰凉的雨丝不知何时渐渐撒落。
“下雨了?”
贺孤云不自觉的抬头看去,那漆黑的夜色显的更为昏暗,仿佛在地上蒙了层影子。
但是,当贺孤云抬头看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乌云,而是看到了灵念,一大片漆黑色的灵念!
贺孤云低头看去,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着。
那灵念是从叶屠苏身上释放出来的。
六道之中,三善道,三恶道,阿修罗道属善,但是,阿修罗喜斗,好战,暴躁,杀人嗜血,有阿修罗的地方便会纷争不断,自阿修罗诞生之日起,便是为战而生,没有理由,只为战斗。
阿修罗道是行走于黑白之间的道路。
但是,此刻却是一片漆黑。
叶屠苏紧握着双拳,那黑白相交的灵念之中,白色的灵念渐渐退去,变成无数的灵念丝线消散无踪,而那黑色的灵念在刹那间澎湃起来,飘荡着,不断升入空中,如同将那天空给遮蔽起来。
贺孤云惊惧着,叶屠苏痛苦着。
叶屠苏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觉,他感觉到痛苦,全身如同针刺般的剧痛,非天战意让他的灵念彻底的释放出来,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只不过,那灵念澎湃的程度远胜以往,即便是伴随着修为的精深,非天战意的境界提升,也不该有如此不可抑制的灵念才对。
“啊!”
仰天的嘶吼!
叶屠苏只能用吼叫来缓和灵体的痛楚,紧接着,叶屠苏大口大口的喘息,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起来,一点一点的变成鲜红的色泽。
叶屠苏仿佛看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那片战场,看到了那片一望无垠的血海,尸山之端,那朵银莲如同怒放着生命一般的绽放。
慢慢的,那血海的尽头,赤身赤足的女人踩着海面而来,那雪白色的肌肤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异色。
“锦罗衣!”叶屠苏咬牙道:“你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身体轻颤,握紧的拳头指甲嵌入肉中,牙关咬紧而使得牙齿咯咯直响,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双臂。
贺孤云很害怕。
是的,很害怕。
照理说他不该害怕,即便叶屠苏的灵体是阿修罗,但在贺孤云眼中也没什么,婴魂之境跟灵华冠盖的差距可不是轻易就能够逾越的,他选择用车轮战消耗叶屠苏的灵念,不过是选择更稳妥的办法拿下叶屠苏,当然,这其中也有想要活捉叶屠苏的念头在作祟,而若说真的拼尽全力战一场,贺孤云也不觉得自己打不赢叶屠苏,他只是更看重结果,却非过程。
但是,此刻贺孤云真的害怕。
那种内心深处实则信心满满的想法在这瞬间被那害怕的感觉给击的粉碎!
而这种害怕是来自死亡的威胁。
贺孤云感觉自己若再不做些什么,自己可能会死,真的会死。
所以,贺孤云出手了,抢在叶屠苏之前出手了。
护法尊王踏步向前,手里的黑锏蒙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便朝着阿修罗虚影劈头盖脸的砸落下去。
砰!
丝毫不见闪躲,一声闷响后,那支黑锏便砸中阿修罗虚影的肩头,但是,阿修罗虚影却是纹丝不动。
叶屠苏抬起头来,双目因为蒙上的那层鲜红,已经彻底的变成了血色。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