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跳出来一喊,徐大夫就是一愣。在长安地界里,敢找回春堂麻烦的,可真不多。各大名门之间,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使有摩擦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厅广众之下。他盯着张良,上下打量了几次,这才肯定,不认识。
“这位小兄弟,请问……?”徐大夫也客气了三分,就要问话。
张良颧骨上的内禁了起来,皮笑肉不笑道:“问什么?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这徐大夫可来气了,说年纪他比张良大不少,说身份,就算是同为武道名门的弟子,也没有这么狂的吧?他的老脸也是一沉,又背起手来。
“不管你是哪来的,我们回春堂就有回春堂的规矩。治病就得花钱。”徐大夫道。
“是,我会给的,大夫,现在我的钱不够,我以后一定会慢慢还给您的。我家的房子,驴,全都押给您。”美貌女子跪在地上插话道。
徐大夫冷笑道:“武媚娘,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如果你愿意,你有样东西可比房子和驴值钱多了。只消一晚,你就能凑够医药费。”
“这……”被称为武媚娘的女子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面红耳赤地说语塞了。
张良年轻,却也懂得徐大夫说的是什么意思。女人值钱的,除了年轻时的脸皮和身子,还能是什么?与龙魂性格相合,张良本就极易愤怒,再听到一个大夫说出这种逼良为娼的话来,他还能忍?
张良一瞪眼,怒道:“我问的就是你要多少钱,你是耳朵不行,还是脑子有问题?就凭你这种人,也配当大夫?”
徐大夫一咬牙,也瞪向张良,伸手一比道:“不多,本来宋大郎的病需要百两黄金,现在,我心情不好,诊金另加一百两。两百两黄金!”
“啊?”武媚娘一听,立即哭得翻了白眼儿。
张良一路走来,已经知道长安物价比绕云镇高了一倍还多。而且这里的度量与绕云还不同,是走的全大陆通用斤两。一两金就是十两银,一两银就是一千文钱。奢侈如恨雪,一路上买了这么多东西也只用了二十两银子。百两黄金,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什么样的天文数字?再翻一倍,就等于直接判了死刑了。
张良这几个月没少接触钱,虽然他身上的盘缠真是多得吓人,但他对钱也是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么个要价法,就是摆明了跟他对着干。
“二百两?太少了吧?我加五十两,正好配你。”张良提高音量道。
说着,他随手在怀里一摸,就拿出了一堆金票。外面不少人已经眼红了,长安是大城市不错,但长安也不全是富人。就算富人,也不会嫌自己的钱太多。财不可外露,张良懂,但正义感十足的热血少年,一怒起来,什么都忘了。
数了二百五十两金票,张良直接上前,甩手用金票打在了徐大夫的脸上。徐大夫一愣神,向后仰身要躲,但却没躲开,正被张良用纸抽中了脸。疼么?不疼。但堂堂回春堂弟子,在几百号人的面前被打脸,这可比脸疼难受多了。
“你敢打我?”徐大夫捂着脸喝问。
张良哼道:“我打你了么?不过,我现在倒真想打你了。钱我也给了,你再不看病,就是找打!”
“放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长安!国都!你也不打听打听,回春堂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徐大夫吼了起来。
张良脸上的表情一变,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可不等他说话,后面人群就乱了套了。张良和徐大夫都顿了一下,一起向人群看了一眼。
原来,人群里有一人要走进圈儿内,对周围的人不太友好。也不用他走进来,张良和徐大夫就已经看到了这人的长相。因为他实在是太高了。身高绝对在两米以上的大汉,寸长的头发像外散射,看起来就像蒲公英一样。大方脸,一对儿环眼,四方大嘴,穿着破衣服没系扣子,露着一堆胸毛。看着就像个野人一样。
张良一看这人可笑了,那不是别人,正是他在黑店里遇到的好朋友花狼。不贪恨雪美貌,独挡数千贼匪,这人的性格,张良佩服。在三阳岭,他险中求胜只打晕了花狼。事后想起来,如果一开始花狼就全力,现在他可就不在长安了。这人的本事之高,张良佩服。
“唉!怎么还不打?算了,兄弟,你也别打了,我手痒,让给我来吧。”花狼进圈后就喊了起来。
徐大夫一听,可气坏了。虽然花狼长得太‘成熟’了一些,但看面相也不过三十左右岁。他心里来气:“今天是我的霉日么?年轻的不知死活的一个接一个的!”
“花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打么?”张良微笑问道。
“我需要知道么?”花狼问道。
“花兄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接手这事?万一我……”张良道。
花狼一摆手,闭眼叫道:“唉~!说什么呢!别一个劲儿的叫我花胸,我胸上是有毛,但不花。不少娘皮就爱我这一身毛呢。还有,张良你跟我是朋友,你要打的人,肯定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个理由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