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拱手告辞,漫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金谷园。
金谷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寂寞,商正早已带着家丁离去,王静云依然盘坐在地上疗着伤,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整个金谷园,让寂寞的院落多了层温暖。当李雪扶起王静云离开金谷园时,摇摇欲坠小屋仿佛也厌倦了世间的凄凉,轰然倒下,留下一堆乱石。
李翠萍彻夜未眠,看到李雪扶着儿子回来,知道他受伤不轻,心痛不已。她就这一个儿子,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问清事情的始末后,对李雪一番责备道:“不要怨姑妈说你,一个姑娘家,整天舞抢弄棒,成什么体统。抓凶犯的事有官府呢,你乱什么心,如果你和你表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还怎么活呀!”
李雪目睹封木春和商如玉的生离死别后,一直心里沉痛不已,深深责备自己,自作聪明酿成了一场悲剧,所以对姑责备心甘领受。
李翠萍见李雪低头不语,已知她已认错,觉得难能可贵了,叹息一声继而语气温和地道:“姑姑也是为你好!要不是你爹天天混迹与江湖,你娘也不至于算了,算了陈年旧事也不必提了。”
李雪对娘的死,一直一无所知,问爹爹却总是没有答案,此时听姑妈说起,却又言辞闪烁,视乎在故意隐藏什么。李雪知道姑妈和爹爹是故意在隐瞒母亲的死因,心里清楚肯定也是一段伤心的往事,在上一辈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痛,也因此姑妈刚刚提起往事,已泪眼盈眶了。
若是平时李雪肯定会趁机向姑妈询问母亲的死因,但刚刚目睹完封木春和商如玉生死离别的悲剧,心还在痛,完全没了勇气去追问。
王静云在家中养伤,李雪连着几天寸步不离的陪着,细心的照顾着他,委实让他惊诧万分,出乎意料之外。李雪看着表哥异样的眼神,展开笑脸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能安心的呆在家中,是个奇迹呀?”
王静云内伤已无大碍,又有表妹的体贴入微的照顾,自然心情高兴,故意表妹道:“想不想出去逛逛?这几天可真难为你了。不如让我陪着你出去走走,以表酬谢。”
李雪娇笑嫣然,调皮的囊馕鼻子:“别臭美了,你以为我真是为了你才呆在家中,我只不过在思考人生。
王静云有些诧异,道:不知女侠有何顿悟?”
李雪故作深沉道:“人生无常,浮生若梦!”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接着道:“你就好生在家呆着调养吧!我可不敢再劳驾阁下了,如果再有什么闪失,我可吃罪不起。笑着扮个鬼脸,眨一下右眼,接着眨一下左眼,转身而去,像一阵风一样不见了。
王静云知道表妹因娘亲当天责备她几句,在含沙射影埋怨娘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戏说她几句,人却没了影。
李雪来到街上,本想去衙门,找徐三询问玉面魔如何判的刑,迎面走来一群人分成四列皆穿白衣、白帽、白鞋,浩浩荡荡走来,最前的四人共同手捧一块青铜牌匾,牌匾上刻“贞洁烈女”四个大字,右下角有四个小字“知府钦赐”。队伍后面还有一个乐队,吹奏着哀乐随行。街两旁黑压压的都是人,也随着队伍有说有笑的拥挤而来。
李雪已看出这个白衣队伍就是个丧队,而且这些人大部分非常面熟,猛然想起这些人是商家堡的家丁护院,疑问油然而生:这商家只两个女儿,大女儿已死去多年,二女儿正在白云庵,哪里又来一个女儿死去被尊为贞洁烈女,莫非商如玉寻短剑了?